“現(xiàn)在還來得及,楊柳兒?!?
薛薛的聲音充滿蠱惑的意味。
“妳真的清楚自己現(xiàn)在在做什么,未來又想做什么嗎?”壓低音量,薛薛將每個字都刻意咬得清楚。“妳對羅馳究竟是愛還是執(zhí)念,妳有想明白嗎?”
楊柳兒腦子里像住進一只蜜蜂似的,嗡嗡嗡的吵得她頭疼。
翻來覆去,薛薛的話在她腦海里打轉(zhuǎn)兒。
“……別再說了?!睏盍鴥夯蛟S都沒注意的,自己的聲線有多顫抖,語氣又有多不堅定?!拔衣牪欢畩呍谡f什么。”
得到這個答案讓薛薛有些失望。
被世界線欽定的女主,就這么軟弱嗎?
連承認自己錯誤的勇氣都沒有?
不過,這大概也是人性的一部分投射吧。
最后,薛薛決定再下一劑猛藥。
“那龍傲呢?”
意料之外的名字被提及讓楊柳兒猛地抬頭,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妳怎么會……”
“妳們在說什么悄悄話?”
何全來了。
薛薛瞥了他一眼。
里面的諷意昭然若揭。
就是那一眼徹底激怒了如走鋼索的人般,情緒正處在失控邊緣的何全。
他突然箭步?jīng)_上前狠狠抓住薛薛的頭發(fā),揚起左手,眼看就要一巴掌揮下去,由于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根本沒有人反應的過來,包括楊柳兒和跟在何全身后的副手與刀疤男。
肯定很疼。
頭皮被拉扯到極致的薛薛在閉上眼睛的那瞬間如此想道。
不過沒什么好后悔的。
掌風刮的她臉上生疼,可在最后一刻卻硬生生煞住了。
不是何全打不下手,而是阿陳來得太及時。
氣喘吁吁的。
“羅馳……羅馳到了!”
阿陳大吼。
這一吼,足以把何全的理智給吼回來。
不過對薛薛來說,或許那巴掌直接落下還要更痛快些,因為何全改而用手掌貼著她的臉蛋,曖昧、緩慢的上下?lián)崦?
厚繭摩擦嬌嫩的肌膚,有一下沒一下的搓揉著。
偏偏薛薛還無法掙扎。
“嘖,妳還是這個眼神比較好看啊?!焙稳朴频牡溃骸傲_馳已經(jīng)來了呢,妳說說一會兒他會怎么選擇來著?唉,瞧這一身細皮嫩肉的,真是可惜了?!?
何全的臉近在眼前,薛薛得費盡全身力氣,才能克制住將一口唾沫吐到他身上的沖動。
何全爽了。
他最喜歡看別人拿自己莫可奈何,分明恨極了卻只能乖乖聽話的樣子。
于是他暫時大發(fā)慈悲的放過薛薛,只手一揮,讓副手上前來將兩人的眼睛再次蒙住,把繩結(jié)重新打緊,然后帶出去。
薛薛的腳步磕磕絆絆。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力氣正在漸漸恢復中,便想著盡量拖延一點時間。
在又一個踉蹌后,抓著薛薛的人終于不耐煩了。
“會不會走路??!”
“我……我沒力氣……”
打了肌肉松弛劑的正常反應,所以負責薛薛的那個人,幾乎是半拖半抱著她走的。
“嗤,麻煩?!?
雖然這樣說,男人的動作到底還是放慢了點,不然照薛薛這樣走一步跌一步的狀態(tài),浪費的時間只會更多。
再一會兒。
薛薛在心里默念著。
只要再一會兒就可以了。
羅馳終于和何全打上照面。
“好久不見了啊,羅幫主?!?
何全的嗓音帶著獨特的沙啞音質(zhì),在只打了兩盞照明的黑夜中響起,無端讓人聯(lián)想到棲身于暗處的烏鴉叫聲。
羅馳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我依約只身前來了,人呢?”
“唉呀,著急什么?!?
何全微笑,露出一口因長年喝酒抽煙而顯得有些泛黃的門牙?!拔疫@不想和你先敘敘舊嗎?”
羅馳眸色一暗。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么舊好敘的?!?
“唷,瞧瞧這話?!焙稳白咭徊?。“你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這點不好,話都不先聽人說完就急著拒絕,說不定我是要告訴你什么重要情報呢?!?
何全將“重要情報”這幾個字咬得特別重。
羅馳眉頭一皺,沒有說話。
何全不以為意的笑笑。
“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恨,一綁就綁走了你兩個女人?!焙稳粦押靡獾难凵裆舷聮哌^他全身?!安贿^啊,你也別怨我,畢竟,唉,這是幫主下的命令,可沒有我選擇的余地?!?
聞言,羅馳斂下眼瞼,遮住眸中閃現(xiàn)的精光。
“我這也算是好人做到底,讓你最后還能做個明白人了?!边@句話說完,何全似乎是突然喪失了說話的興致,抬起右手一揮,喝道:“把人帶上來,別浪費我們羅幫主寶貴的時間!”
世界九、失憶的戀人(61)
雖然已經(jīng)對將看到的畫面有心理準備,可在親眼見到以黑布蒙眼,用粗糙的繩子給牢牢捆綁住雙手,被人粗魯?shù)陌胪瓢肜瓗У阶约好媲暗难ρr,羅馳依然感到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