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還真有收獲!
途徑菜市,她發(fā)現(xiàn)一攤子上的菜不像別家那樣堆著,黃瓜豎躺,韭黃橫放,包菜圓圓只碼一顆,整個菜攤是一頁可食詭諜書。
她暗嘆,都說諜人大隱于市,菜市也是市,那是不是連棺材鋪的壽材上都會刻有密文,也未可知。
蝶園就在不遠(yuǎn),潤娘忽然在一家酒樓前止步。鳳兒抬頭見是新開的東燕辣魚館,以為母親是見東燕二字想爹爹,果斷拉著她往里鉆。
“聽客人們說這館子香得很!娘,咱嘗嘗,反正這會兒回園子也錯過飯口了。”
實(shí)則潤娘此時所想的,是李光擎有沒有收到她的書信,也在琢磨要不要把他把眼珠子安插到蝶園附近的事告知鳳兒。正想著,人就被鳳兒拉了進(jìn)來。
誰承想,艾成蕭因為吳風(fēng)婷突然饞辣味,帶她來此處嘗鮮。艾成蕭素來不愛擺譜,倆人隨便擇個位置便坐,剛好和母女倆打個照面。又偏巧,吳風(fēng)婷帕子落地彎腰去撿,鳳兒打眼過去只看到艾成蕭,興沖沖揮手喊他。
“大蕭!”
艾成蕭嘴剛張開,吳風(fēng)婷起身露頭。
鳳兒登時愣一下,潤娘緊忙跟上一步挽上她,笑盈盈道:“哎呦,好巧,將軍也在,看來這辣魚館酒菜名不虛傳,您都賞臉來了!”
艾成蕭老實(shí)客套,“我也頭回來,潤姨”,忽見鳳兒吊著胳膊,霎時變了臉色,說不出話。
這時吳風(fēng)婷移步出來,沖潤娘規(guī)規(guī)矩矩做個禮。
“賤妾見過潤姨。常聽嫂嫂說起您,今日有幸偶遇,果然明艷非凡,您若不說,誰也想不到令愛都是這般好年紀(jì)了?!?
右臂不合時宜癢起來,鳳兒怕強(qiáng)忍著表情太怪,只得輕輕撓撓,嘴里端著臨時湊出來的優(yōu)雅大方,寒暄著好巧好巧,心想著到底是大家閨秀,說話滴水不漏。
老相好和美侍妾意外碰面,里外里就艾成蕭一個人略顯尷尬,好一番左挑右選才擠出一句:“胳膊怎么了?”
鳳兒自然不敢在這與他詳說,輕飄飄回他是不慎摔的,再過叁天便能拆了,不打緊。可艾成蕭看她撓個不停,一時沒忍住去上前查看,還伸手搓了搓邊界干燥脫屑的皮膚。
“癢是正常的,耐不住了輕抓撓可以,切不可拆開大抓大撓,回去讓玉玫找點(diǎn)豬油來涂可有所緩解。營里將士們總有傷筋動骨,這法子我們常用?!?
他那大手搭上鳳兒腕子,潤娘當(dāng)時腦袋嗡一聲,想說就說唄別動手啊,你女人一旁看著呢!而一時間她又想不出什么助他脫身的法子。
吳風(fēng)婷款步過來微微開口,“賤妾一直不得機(jī)會答謝鳳姑娘找到家兄,既然趕巧遇到,那容賤妾做東一塊吃頓飯吧,不知潤姨和鳳姑娘可愿賞光?”
眼看艾成蕭有借坡下驢的意思,潤娘搶話道:“不是潤姨不賞臉,是這丫頭需忌口,吃不得辣,讓她來聞聞辣味過干癮便得了。聽說我那干女婿音館做得相當(dāng)不賴,改日讓他請客做東擺一桌,哪能讓他寶貝妹妹掏荷包?!?
潤娘客氣道聲告辭,扯鳳兒就撤。
“娘,人家吳小姐一點(diǎn)身段沒有,好意請咱,干嘛不給面子嘛。再說了,我剛了眼菜牌,他家也有不辣的菜……”
回去路上鳳兒委屈巴巴嘟囔,換潤娘狠戳她腦門一指頭。
“你臉皮厚坐得住吃得下,吳小姐知恩圖報通情達(dá)理也沒問題,可你沒看小將軍一聽說她要請咱吃飯,臉都快綠了嗎?”
哦,這么一說便好理解了。
終究情愛事經(jīng)得不夠多,兩個女人分開來,艾成蕭游刃有余,可這湊到一塊,他就未必能應(yīng)對自如嘍。
鳳兒禁不住竊笑,想若是換成胡之源,甭說兩個,縱使女人坐滿一桌子,他也應(yīng)能如魚得水般的自在。
他現(xiàn)下在干嘛呢?那北戎公主有沒有為他失蹤幾日惱火?有關(guān)云夢里的爭奪,他是不是已經(jīng)有所動作?下一次相見又在何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