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彎這次回家其實主要也是為了工作。
母校校慶,往屆優(yōu)秀校友帶著團隊回來參觀,一是情懷,二是捐款,其中有幾個外國人,梁月彎在旁邊給他們當翻譯。
她是兩所學校合并后搬遷新校區(qū)的第一批高叁學生,當初一切都是新的,六七年過去,也并沒有什么太大變化。
理科一班還是那間教室,梁月彎跟著人群從走廊經(jīng)過,正午是陽光最烈的時候,玻璃反光,教室里罩著一層朦朧的光暈,桌上堆著厚厚的書,有人整齊,有人凌亂得一團糟,黑板上還有上節(jié)課老師留下來的字,教室后面的墻貼著每次月考的優(yōu)秀作文。
恍惚間她仿佛看到穿著校服的薛聿朝她笑。
年邁的董事長感嘆‘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引得眾人紛紛嘆息時光易逝。
梁月彎回想起忙碌又空虛的這些年,才驚覺她的十七歲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曾經(jīng)無比渴望快點結(jié)束的那段時間,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
“小付和小梁以前是同學吧?”
付西也謙和點頭,“是的,我們同班叁年。”
“年輕就是好啊?!?
參觀結(jié)束,校領(lǐng)導們引著大家下樓,身后的梁月彎落遠了,付西也在走廊拐角處停下腳步回頭望過去,她神色恍惚地看著那間空蕩蕩的教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響起的鈴聲把她從遙遠的回憶里拽出來,猛地記起自己還在工作,連忙深呼吸調(diào)整狀態(tài),“抱歉……”
“沒事,暫時可以休息一會兒,”付西也放慢步伐和她并行,“他們晚上會一起吃飯,可能還要占用一點你的私人時間?!?
梁月彎還沒有回家,下飛機就來了學校,她已經(jīng)提前給吳嵐打過電話,說要晚點回去。
“趙總可是按小時給我發(fā)工資的,我能加班加到他破產(chǎn)?!?
付西也看著她臉上自我寬慰的笑,心里泛起一股酸澀感,他太懂保持距離和界限才是維持‘朋友關(guān)系’的基礎(chǔ),所以從未過界,就連偶爾的關(guān)心也絕不會露出半分端倪。
“他家的債已經(jīng)還得差不多了,你其實不用再這么辛苦?!?
她頓了幾秒,笑意有些牽強,只是說,“還是忙點好,閑下來也不知道干什么?!?
……
晚上的飯局定在很有當?shù)靥厣牟蛷d,梁月彎跟著坐主桌,她幾乎沒怎么動筷子,專心工作也不覺得餓,就是說了太多話口渴,等不需要翻譯的時候才找機會出去喝水。
付西也坐在年輕人那一桌,酒過叁巡,大家都有幾分醉。
白天回母校走了一圈,酒后難免會情不自禁想起年少的記憶,話題打開了一道閘口,回憶便如同破洪般翻涌出來。
“這你可問錯人了,付西也是我們那一屆的文科狀元,國內(nèi)最好的幾所大學招生辦都搶著要,出生就順風順水,起點就已經(jīng)是很多人要努力一輩子都達不到的終點,能有什么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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