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來人垂首,正是在山里給孟今今帶路的男子。
他將自己從別院到找到他們二人,所看到聽到的一切道來,“……二人舉止親密,言語曖昧,除此之外,并沒有說其他的?!?
屋內(nèi)陷入了沉默,若卿眼觀鼻鼻觀心,瞥向坐在椅上默不吭聲的宋云期,相比方才,主子的心情看起來更壞了。
依他來看,這就是件小事,畢竟那二人糾纏不清不是一兩日了。唯一的不同是,今日那二皇子中了藥,也許他們之間發(fā)生了點(diǎn)別的。
而似乎,主子最在意的就是這一點(diǎn)。
“他們說了什么?”
那人沒料到宋云期會(huì)問得這么細(xì),愣了一會(huì)兒,“屬下離他們二人隔了一段距離,依稀聽見二皇子喚駙馬為姐姐……”他頓了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宋云期的眸光掃來,“說下去。”
“說了‘亂倫’‘娶他’這些字眼?!?
若卿嗆了下,握拳壓在唇前,只這叁個(gè)字里,他便懂了其中的意思。
宋云期又問:“她說了什么?”
“駙馬,駙馬……”那人感到了無形的壓力,想立刻答出來,但孟今今說話的聲音太輕,他幾乎都沒有聽清,“屬下,駙馬她的聲音很輕,屬下沒有聽清楚,但二皇子聽完她的話似乎挺高興。主子恕罪?!?
宋云期沉默了很久,眼底陰云翻涌,突然急促劇烈地咳了起來,從玉白的脖頸到面上,緋紅一片。
若卿忙倒了熱茶遞給宋云期,小心翼翼地提醒,“主子該喝藥了。她回來屬下會(huì)再去提醒一番?!?
宋云期卻沒有接過茶杯,他單手撐著額首,手攥成了拳,極力忍下,待平復(fù)了些后道:“她人此刻在何處?”
若卿遲疑道:“進(jìn)了城后,朝二皇子府去了?!?
“她如果回來了……”宋云期突然打住了自己的話。回來了又如何,她甚至認(rèn)為自己不會(huì)去幫她,必然不會(huì)主動(dòng)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說給他聽,只因此事與他無關(guān),即便要解釋,也不是對他。
即便是她今夜留宿二皇子府中,又與他何干呢。
而他亦然沒有資格去多問什么,除了她不該和與他處于敵對的二皇子太過親近,這一可笑的理由。
這一清晰的認(rèn)知,將他圈在了這屋中,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不能做。也令他心中氣血翻涌得更加厲害。
見宋云期驟然變得冷靜下來,若卿一時(shí)不知該高興還是該不安,因?yàn)檫@樣的宋云期仍是透著股異樣。他像是在尋回以往冷靜自持的自己,將暫時(shí)失控的情緒重新攏回掌控。
宋云期揮手讓那人退下,看著桌上的藥,淡淡道:“把藥熱好了端來。”
若卿聞言松了口氣,吩咐下人將要拿去熱一熱,隨口提到:“那孟今回來后可要讓她過來一趟?”
若卿的話如一顆小石子投入了平靜下來的湖面,宋云期閉了閉眼,往后靠在了椅背上,“不必了。她回來后讓人來通報(bào)一聲?!币鈿庥檬碌那闆r不該再有第二次。
很快,下人端著熱好的藥端了進(jìn)來。
宋云期修長的手端起藥碗,冒上的熱氣帶著苦味,拂過他的眉眼,他隔著水霧望了眼門口,緩緩收回了。
下人來稟報(bào),說駙馬回來了。
若卿先暗松了一口氣,才去看宋云期,但他的面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dòng)。
孟今今從二皇子府離開后,行至半路,想起了魏致。自他回天城之后,時(shí)常在她面前有意無意的流露出低落受傷的模樣??蛇@次,有哪里不太一樣。
她仰靠在車壁上,閉上眼就是他當(dāng)時(shí)透著濃濃絕望和悲涼的背影,心口不禁抽了抽。
其實(shí)比起二皇子,她更想魏致離她遠(yuǎn)些。
她一直試圖用平常心來對他,只是每每看到他在她面前低微謹(jǐn)慎的模樣,再想到他以前在自己面前從沒有過這副模樣,她會(huì)忍不住更加恨他,氣他,但不是因?yàn)樽约?,而是為他。她的話已?jīng)說到那種地步,他為什么還是不肯放棄。
孟今今心中煩亂不堪,于是撩開簾子,吹了吹冷風(fēng),望著那一盞盞懸掛的燈籠出了神。
繼續(xù)這樣下去,對她來說也是種折磨。
忽視心中隱隱的擔(dān)心,她最后還是狠下心,決定不去找他。
今晚書生會(huì)過來,孟今今一進(jìn)西園的門就看到書生坐在園里的石凳上,顯然是在等她。
孟今今忙換做小跑奔了過去,“你怎么坐在這里等我?”
書生微微一笑,“我不冷。你用過晚膳了嗎?”
她握起他的手,看比她的還暖和,才搖搖頭,“沒有。”她摸了摸肚子,下午勞累一波,她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我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