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致似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眼神灼灼,一寸寸掃過她的面容,半晌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等我?!?
“你去吧。”
孟今今找了個幽僻的地方坐著,她眼中是他,耳邊是哀叫與慟哭聲,心中的陰影揮之不去,她望著魏致忙碌的身影,眼睛沒有從他身上挪開過。
他時不時會朝她看去,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撞上,他心跳狂亂,想去到她的身邊。
又一次回頭,魏致卻沒有再看到她,他心里頓時一慌,飛快將病人的傷口包扎好,剛直起身,要去尋她時,有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端著碗水。
魏致看到孟今今還在,面色一松。
“我以為……”
他說到一半,便沒有說下去,接過了她遞來的水。
孟今今知道他要說什么,看他這副患得患失的模樣,心下復(fù)雜,喉間酸澀起來。
所幸,沒再有人被抬下來,放置在山腳的尸首也被認(rèn)領(lǐng)和送到了城門口,布棚里的傷員陸陸續(xù)續(xù)地都走了。
魏致從布棚內(nèi)走出,朝孟今今走去。
“他們不需要我了。文然已經(jīng)先回去了?!?
孟今今看了看他額角的傷口,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也不說話,那雙眼睛卻是暗藏期待。
她避開他的眼睛,“我送你回家。”
魏致高興的同時,因著沒能聽到他想聽的另一句話,又有一絲失落。但眼下他已經(jīng)很滿足。
走在路上,孟今今有些出神地走著,垂在身側(cè)的手被握住了,她一愣,腳步一停。
魏致以為她還抵觸自己,略顯一絲慌張,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孟今今感到他的手慢慢松開來,又主動握上了。
她走在前頭,沒有看到魏致的眼底漾開了抹笑,摻了蜜似的。
步行至城門口,兩人上了馬車。
魏致始終不肯松開她的手,在馬夫投來的異樣目光下,孟今今不自然地咳了聲,馬夫才垂下眼睛。
魏致很疲憊的樣子,不久便挨著她的肩,頭靠著車壁睡著了,馬車一個晃蕩,他便枕在了她的肩頭。
孟今今僵了僵,一下子還無法適應(yīng)與魏致太過親密。
到了魏致家門外,孟今今叫醒了他,隨后也跟著他下了馬車。站在地上,她晃了晃神,自己跟著下來做什么?
這回魏致終于敢開口了,他勾了勾她的小指,聲音低得快要聽不清,“進(jìn)去,坐坐嗎?”
一層緋紅從她的脖頸處漫上,她頓了頓,點(diǎn)了下頭。
進(jìn)了院子,孟今今去了他屋里,在圓桌邊坐下。
魏致給她倒了茶,接著去打來水,清洗了下面容,看著自己身上臟污的衣衫,他看了看坐在桌邊的孟今今,動手解開了衣衫。
孟今今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側(cè)首就看到他赤著上身,擦拭著胸膛。
她差些灑了手中的茶水,直起了背脊。想到了他的傷,又去瞥了眼他的腹部。果然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她眸色一暗,心口被狠狠一刺,悵悵地轉(zhuǎn)回頭。
“文然…文然今天嚇得哭了一路?!?
“我看到了?!?
“……你以后還是少去山里采藥,山里不安全?!?
魏致應(yīng)了一聲,聲音低柔:“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