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堯西寫字時往身旁看一眼，最近灰塵不大，教練把靠近前后門的兩扇窗戶都敞開，現(xiàn)在實驗室還沒有來暖氣。徐徐涼風(fēng)竄入，她都把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取下來披上，沉未晴半張臉埋在肘彎，眼動時睫毛輕輕顫動，正在小憩。

昨夜競賽題做得煩心，她將其他文化課的內(nèi)容拿出來隨意補補。從地獄模式跳躍到困難模式，突如其來的輕松讓她過于投入，興奮之余將練習(xí)冊里所有相似的變種題型都翻出來做了一遍，一下忘記時間，等停筆發(fā)現(xiàn)都凌晨四點。

這班里哪個競賽生沒有過這樣的時刻。大部分人做題都是越做越煩，他們反而時常越做越興奮。

早上不情不愿爬出被窩，臉都因為熬夜而水腫，黑眼圈更是快掉到下巴。江榆楷路過便利店時往她手里塞了杯冰美式，聽同班的女生說這樣可以消腫，而后先于她騎走。

進(jìn)校后教練見沉未晴頻頻打哈欠，了解情況后讓她暫時休息會，疲勞狀態(tài)下做題只會適得其反，好幾道選擇題的速度和正確率都明顯下滑。剛開始因為才喝過咖啡，精神被強行吊著，她睡不著，又拖一會，等到其他班課間跑操時，那股勁兒過去，沉未晴趴到桌上。

慢慢地，就這樣睡著。

秦堯西轉(zhuǎn)身，見許星轍戴著降噪耳機，轉(zhuǎn)而對他的同桌說道：“她這么睡著，會不會著涼呀？”

“我也覺得有點冷?！蹦悄猩鷮⑿７溋⒌阶罡撸掳投疾剡M(jìn)去。他瞥向許星轍，哪像他這種體育特長生似的，這種溫度外套還掛在椅子上沒穿。

秦堯西也發(fā)現(xiàn)，可她不太敢直接和許星轍說話。他總冰冰冷冷的，看上去不好相處，至少沉未晴是女生，秦堯西好歹知道如何交流，面對許星轍時，除了問題目還真不知道說什么。不過他好像和沉未晴挺熟的，借個外套應(yīng)該沒什么吧？秦堯西猶豫片刻，他的降噪耳機就像隔在他們之間的壁壘。

她試探地伸手，想引起許星轍的注意，他沒抬頭，背手將外套抽下來，從桌側(cè)遞到前方。

“謝謝?！鼻貓蛭鹘舆^。

都轉(zhuǎn)過身，她又扭過來瞄一眼許星轍的耳機。那東西到底是在運作，還是沒運作？

她將外套展開，輕輕搭到沉未晴身上，用手撫平?？梢路媪咸?，隱隱有往下落的趨勢。秦堯西見狀，為圖穩(wěn)固，將兩個袖子用力往上拉，干脆在沉未晴臉邊打個松松的結(jié)。這樣總不會掉了吧。

教練正好拿著題進(jìn)來，發(fā)現(xiàn)沉未晴在休息，音調(diào)不算高，走到許星轍旁邊。

“許星轍?！彼傲藘陕?，他卻沒反應(yīng)。

同桌指他的耳朵，教練發(fā)現(xiàn)降噪耳機，推推他的胳膊。許星轍終于有反應(yīng)，抬頭摘下耳機應(yīng)話。

疲勞太久后的睡眠不僅會很沉，還容易做夢。沉未晴竟然夢到了許星轍。

這是他第一次出現(xiàn)在她的夢境中，就連夢里的她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