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未晴卻到他身邊,目的地離得遠,騎自行車不方便,他們都坐地鐵:“我還有別的事?!?
弄半天是他自作多情。
江榆楷失望,皺起鼻子:“原來你不是為了我這么早出門的啊?!?
“要去省集訓點一趟,聽集中課堂,順便和其他學校的人交流。”沉未晴根本不理會他起起伏伏的情緒,平鋪直敘道,“每個月大概都有兩叁次?!?
他們一起走下地鐵站。
哪怕是周末的清早地鐵也人來人往,她和江榆楷的目的地雖然在地圖上大方向相同,但她需要先往回坐兩站換乘其他線路,所以兩人并不順路。正好江榆楷這邊的一輛車剛剛駛出,他沒跟上,便先送沉未晴上車。
這站在線路中途,車廂內(nèi)已經(jīng)站了不少人。兩個彪形大漢擋在門口,中央的欄桿還有個男人背靠著,沉未晴從他們之間穿過,搭到座位上方的手環(huán),通過窗戶沖江榆楷道別。叮聲過后車門關閉,地鐵駛入隧道。
江榆楷的下一趟車還有兩分鐘就要入站了,他去找個排隊人少的地方等待。
車廂內(nèi)搖搖晃晃,他輕松抬手,直接把到掛著手環(huán)的欄桿,掏出手機。教練在群里說自己出發(fā)了,再囑咐一遍沒出門的隊員查看背包。他們提前將參賽要用的證件材料統(tǒng)一交給教練保管,只負責帶私人物品。他包里自然是那件亮黃色的24號球衣,昨天還特意交給沉未晴摸過,算是開了光。
抬起脖子活動一會,地鐵才開四五站,江榆楷發(fā)現(xiàn)門口上來一個眼熟的人,是許星轍。
對了,田徑也是今天比。
校友就算熟人,江榆楷不僅沒有社交恐懼,還十分自來熟。戴著降噪耳機的許星轍本來沒注意到他,只顧著尋找合適的站位,江榆楷身邊正好有個空,他伸手拍到許星轍的肩膀:“這兒!”
“謝謝?!庇谑撬哌^來,摘下一邊耳機。
江榆楷與他寒暄:“你今天也比賽?”
“嗯,四點半的男子叁千米?!痹S星轍說。不善言辭的他,和楊孟說話都沒幾個字,更不用說面對尚且不熟的江榆楷。
他卻無所謂,繼續(xù)問:“你怎么也坐地鐵,有人去看你比賽嗎?”
許星轍頓了一下:“有?!?
江榆楷立即想到出門時打扮精致的沉未晴,笑容收起大半,試探問:“同學嗎?”
“我爸媽?!痹S星轍卻說。
他就說嘛——沉未晴才不是那種為了男生特意梳妝的人。先抑后揚,江榆楷的心情起起落落,一下又恢復正常:“哦,真羨慕你,我爸媽都沒時間?!闭Z氣卻沒有那么難過,甚至還更高興。
“那你的同學呢?”許星轍問。
“同學倒是有。”他的語調(diào)更輕盈,同校也算同學。
想到平時課間看他打籃球的女生不少,許星轍倒沒覺得這話有何特別之處,點了下頭。
他們畢竟不算朋友,粗淺的交談后就說不出更多內(nèi)容。見江榆楷又拿起手機瀏覽,應該沒有話要講了,許星轍也戴上耳機。地鐵在隧道疾馳的回聲被過濾,窗外墻壁掛的廣告映在玻璃,黑壓壓的顏色形成鏡子,他和江榆楷差不多高的影子投在上面,隨著車廂輕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