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正好遇到行政老師了。”沉未晴又看看他手中的彩色方塊，“這是什么？”

許星轍終于表現(xiàn)出一絲吃力，說：“磚。”

“磚？”她伸手碰了一下，果真摸到彩紙下略有粗糲的材質。

“嗯，旁邊裝修工地上撿的，裝飾一下用來搭布景，也算廢物利用?！痹S星轍回答，“這是最后叁塊了?！?

原來他一下午就在搬這東西，怪說不得怎么接近零度的天氣，額頭卻布著密密麻麻的汗珠。

“行政老師怎么會突然想到讓你搬磚？”沉未晴問他。她的記憶中，他們并不算熟悉，如果只是放學恰好遇到，就使喚許星轍一個人來來回回搬這么多重物，連個幫手都不叫，難免有點與她平時的行事作風有出入。

許星轍回答：“她是楊孟的表姐?！?

沉未晴略感意外，沒想到他們還有這層關系。怪說不得，有些口無遮攔的男生開行政老師的玩笑時，楊孟總是氣得撩起袖子，她還一直以為他只是個過于激動的正義使者?！叭缓竽?？”

“楊孟月考沒考好，她在他父母面前說了幾句好話，作為交換，她本來被安排相親，楊孟就替她去了?！?

“替她……相親？”沉未晴心里更意外的是，行政老師這樣的條件，也會需要相親。

“她一直單身，家里不停催婚，她沒有興趣，就讓楊孟去跟別人見面，總比直接放鴿子好。本來搬磚的苦力也應該是他干的，這一去相親，差事就落到我身上。另外還有幾個學生，他們都回家了，我看你還在幫人排練，就先運完這最后一趟再去鎖門?！?

這樣說來，她確實耽誤了他的時間：“對……”

道歉的話剛到嘴邊。

“你鞋帶開了?！痹S星轍率先發(fā)現(xiàn)她球鞋上松開的細帶，還不等沉未晴彎腰，蹲下去放開磚塊。動作利落地將鞋帶拴上，為圖穩(wěn)固地再打個結。系好后，摸到磚時，感應到頭頂?shù)囊暰€，許星轍抬頭。

看見沉未晴表情異常：“怎么了？”

“……謝謝?！彼j釀半晌，只吐出兩個字。

繼續(xù)向禮堂的方向前進。氣溫依舊寒冷，沉未晴的臉轉向別處，心里燒起一股熱氣。

她也曾在街頭看見情侶同行，男方蹲下給女方系鞋帶。但從未想到過會是現(xiàn)在，她和許星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