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看著江榆楷,但困意和燒意互相作用,他的影像和聲音總讓她覺得遠在天邊,一切顯得那么不真實。為了證明他的存在,沉未晴用手抓住江榆楷。
眼看自己被倏地攥緊,江榆楷問:“怎么了?”
她現(xiàn)在腦子都轉(zhuǎn)不清楚,哪知道回答他的問題,甚至要花幾秒鐘才能理解:“沒什么?!?
江榆楷沒多說,用指頭壓壓她的毛巾。
“有點熱了,我再給你換換。”
“嗯?!?
沉未晴閉目休息,耳邊傳來水洗的聲音。他的動作有些粗糙又麻利,幾滴水濺到福多身上,它擺擺尾巴跑開,繞到江榆楷另一邊,繼續(xù)關(guān)注沉未晴。用不了多久,冰涼的濕毛巾又壓住額頭。淤積在身上的燥熱尋找到宣泄口,向這里瘋似的涌出,沉未晴舒緩地呼口氣。
“怎么會突然發(fā)燒?!苯芸{悶,“平時你鍛煉也不少。”
“可能在酒店總是開著空調(diào),又沒蓋好被子,還有點水土不服?!边@些都是沉未晴的猜測,“還好回來才發(fā)病,沒耽誤比賽?!?
“那現(xiàn)在一切都結(jié)束了,你就別多想,安心養(yǎng)病吧。吃藥了嗎?”
“吃過了,晚飯以后再吃?!背廖辞绱?,聲音依舊有氣無力的,疲憊感驟增。
現(xiàn)在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消耗她的體力,江榆楷不再多問。沉未晴生病,沒有補習的由頭作掩護,他不能在她房間停留太久。哪怕是關(guān)心病患,又不是重癥,哪至于問候快一個小時。江榆楷的手蓋到她的眼睛上:“那你好好睡覺吧,我會去寫作業(yè)了,明天再來看你?!?
“嗯?!?
“晚安?!彼琅f說了永不會落的這句話。
“晚安?!?
站起身子,江榆楷正要拉門出去,看到擱在床頭柜上充電的手機亮起屏幕,收到新消息。
以往他從不會關(guān)心沉未晴在與誰聊天,但不知是不是感應(yīng),這次他竟趁她睡著,走過去點開。她的手機里錄入過他的信息,他也知道密碼,解鎖很輕松。在看到發(fā)消息的人是“許星轍”之后,江榆楷更是直接打開聊天框。
她總是這樣,無論是誰,備注名從不特殊,都寫大名。
包括對他也是——江榆楷,就這叁個字。
“你怎么今天沒來學校?”許星轍問。
競賽生結(jié)束比賽后依舊要回到學校繼續(xù)上課,哪怕是保送生,特別他已知道沉未晴簽約的是一本線,他們依舊要進行文化課復(fù)習。雖然對于出勤率沒有像普通學生那樣嚴苛要求,可發(fā)現(xiàn)沉未晴的座位空了一天時,他忍不住發(fā)來詢問。
江榆楷看著那句話,瞄向躺在床上的沉未晴。不到一秒的猶豫后,他抄起手機。
“她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