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將闌無論做什么都很警惕,他本以為酆聿拿他耳飾是發(fā)現(xiàn)“重生”之事有蹊蹺,在試探他的耳朵,但仔細想來這直腸子根本不懂何為拐彎抹角,沒有這種試探的腦子。
他放下心來,叼著發(fā)帶將長發(fā)隨意一束,大大方方將耳飾戴回耳上。
聲音驟然回籠,醫(yī)館外面的確有人砰砰敲門。
“蘭哥哥!”
來敲門的是隔壁賣糕點的小姑娘,她大概是疾跑過來的,臉頰紅撲撲的。
奚將闌:“般般?出什么事兒了?”
小姑娘秦般般高興道:“蘭哥哥之前不是想要那什么……曇花嘛,城北的那家藥鋪老板說今日又進了一株,讓我來告訴你!”
奚將闌一愣。
昨日才剛說虞曇花,今日就撿到了漏網(wǎng)之魚?
“是城北的永寧藥鋪嗎?”
“嗯嗯,是的?!?/p>
奚將闌這才點頭:“多謝,我馬上就過去。”
這些年奚將闌續(xù)命的虞曇花,大多數(shù)都是在這個藥鋪尋到的。
秦般般傳完話,還將手中熱騰騰的糕點塞給他,正要跑走。
奚將闌突然道:“般般?”
秦般般一腳踩在雪水里,“哎呀”一聲蹦起來,艷紅裙擺飛旋,好似盛開的花。
漂亮活潑的小姑娘站穩(wěn)后回頭,好奇道:“什么?”
奚將闌叮囑道:“這幾日許是有雪禍,你不要亂跑?!?/p>
秦般般燦笑起來:“你都叮囑多少遍啦,我記著呢。”
說罷,踩著雪歡快跑走了。
奚將闌退回醫(yī)館,盯著那幾塊桂花糕若有所思。
酆聿靠在藥柜上,漫不經(jīng)心看犀角燈上的傳訊,隨口道:“昨天我尋了一夜,就連橫玉度都不知道虞曇花在哪里買得到,這個藥鋪怎么這么巧就正好有一株?不會是有人故意引你去,好甕中捉鱉吧?”
奚將闌搖頭:“不至于,我前幾年也是在這個藥鋪得到的虞曇花,時間也差不多是夏至前后?!?/p>
見他似乎打算出門,酆聿還是不放心,抬手將裝了自己一縷神識的小紙人糊在奚將闌臉上:“帶著。”
奚將闌朝他笑:“怎么,擔(dān)心我?”
“是啊?!臂喉财ばθ獠恍?,“我可擔(dān)心死你了,你若死了,我去哪里聽樂子去?”
奚將闌大笑,將厚厚鶴氅一披,優(yōu)哉游哉地離開醫(yī)館。
此地?zé)o銀城下了一天一夜的雪,滿城桂樹竟然罕見開了花,奚將闌注視著金燦桂花,似乎想要摘來嘗一嘗。
長街上依然有來來往往的懲赦院修士在搜查“可惡的奚將闌”。
奚將闌面不改色地同他們擦肩而過,眉梢都沒動一下。
片刻后,終于到了城北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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