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盛焦奪了劍,晏將闌才迷茫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
他呆呆愣愣許久,身體像是石化似的,半晌終于反應過來,踉踉蹌蹌地跌過去,雙手發(fā)抖地攀住盛焦肩膀上,用盡全力死死咬住盛焦的脖頸,像是含著滿腹怨恨似的。
只是一下,就見了血。
盛焦雙手緊緊抱著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好似對他的痛苦感同身受,穩(wěn)如磐石的雙手都在微微發(fā)抖。
“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标虒㈥@咬完后被唇齒間的血腥氣逼醒,他像是失去所有力氣,緩慢地垂下手,額頭抵在盛焦肩上,呢喃道,“……我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活下去,盛焦我害怕?!?/p>
盛焦的心臟蜷縮成一團,疼得他繃緊下頜,恨不得將晏將闌單薄的身體揉進懷里。
“盛焦,你救救我吧?!标虒㈥@身體中積攢著的所有痛苦和絕望悉數(shù)爆發(fā)出來,可他身體卻像是疲憊到了極點,哪怕爆發(fā)也不是歇斯底里地癲狂。
他只是悄無聲息地落淚,近乎萬念俱灰地央求道:“殺了我吧,求求你?!?/p>
盛焦撫摸著他的后腦杓,嗓音第一次如此不穩(wěn),呢喃道:“不怕,我在?!?/p>
晏將闌此時不知道清醒著還是渾渾噩噩地在發(fā)病,好似連盛焦的聲音都聽不進去。
十二年間積攢的無數(shù)絕望乍一爆發(fā)出來,終于徹底將他逼瘋了。
“盛焦,我不要這樣活著……我想走?!标虒㈥@將臉埋在盛焦?jié)M是血的頸窩間,聲音近乎嗚咽地懇求,“我撐不下去了?!?/p>
盛焦張唇似乎想說什么,但喉中像是被堵住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标虒㈥@說完后又后悔了,墨發(fā)凌亂窩在后頸處,隨著他搖頭的動作散落而下,他的瘋也像是春雨似的悄無聲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的,我想活著……”
但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如?;钕氯ァ?/p>
他能找到的所有“目標”都無法支撐著他如往常一樣好好生活。
他想為盛焦活著,但這個“目標”卻更加加劇他的恐慌和患得患失,讓他更加痛苦。
晏將闌自相矛盾說著,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自己情緒的善變,渾身力氣像是被悉數(shù)抽去,連聲音都變成低啞的氣音。
“……對不起,我可能走不出來了?!?/p>
有無形的牢籠死死困著他,哪怕他用盡全力打破也無法獲得自由。
玉頹山……
或許也同樣如此,所以才會選擇如此極端的歸路。
晏將闌之前不理解玉頹山,但此時卻終于徹底明白,痛苦和逝去,不會隨著時光流逝而化為灰燼消散。
他真的走不出來。
行芥外,樂正鴆怔然看著幾乎被逼瘋的晏將闌,突然知道為什么盛焦如此執(zhí)著地要用“墮夢”。
晏將闌現(xiàn)在需要的并不是開解和陪伴,而是面對前塵往事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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