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將闌手中的糕點(diǎn)倏地被他捏碎在五指中,木然看著兩人,眼神冰冷如劍上寒芒。
盛焦終于將小狐貍燈買回來,還沒回去突然聽到“錚”的出劍聲。
腰間冬融似乎察覺到什么,整個劍身微微震動。
盛焦霍然回頭。
是春雨。
本來熱熱鬧鬧的重陽節(jié)長街安靜一瞬,而后猛地傳來一陣尖叫。
春雨劍已然出鞘,晏將闌長身玉立肩上鶴氅已經(jīng)隨著他出劍的動作松垮垮地落在凳子上,鄰桌的小桌子被直接斬成兩半,糕點(diǎn)掉落得遍地都是。
晏將闌面無表情將春雨劍架在那個修士的脖子上,神情冰冷寒漠,隱隱有種隱忍的癲狂似乎要破體而出。
那兩個修士已嚇懵了,沒想到只是來吃個茶也能遇到還虛境的修士,沒有“棄仙骨”的他們完全沒有任何招架之力,只能臉色發(fā)白地僵在那,動都不敢動。
剛才他們編排了“十二相紋”的一堆事,語調(diào)中全是不滿,如果這人和十二相紋相識,怕是會將他們斬于劍下。
這樣一想,兩人雙腿都在發(fā)軟,眼眸里全是驚懼。
盛焦臉色一沉,轉(zhuǎn)瞬而至,手想要握住晏將闌的手腕讓他把劍放下,但剛一觸碰就感覺到那單薄的身體在細(xì)細(xì)密密發(fā)著抖。
“不……”
晏將闌面上沒有絲毫神情,嘴唇輕動,呢喃著道。
“他不叫十二相紋……”
盛焦一愣。
晏將闌手持利劍渾身殺意,但內(nèi)里卻像是被蛀空的枯樹,從里到外好似被徹底擊垮了,他魔怔似的低聲重復(fù)道:“他、他不叫十二相紋?!?/p>
不叫十二相紋,不叫“堪天衍”。
甚至也不叫玉頹山。
晏將闌突然愣住了。
他也不叫“奚絕”這個被他造成一生悲慘的名字,他甚至……
連表字都沒有。
最后留在世間的,只是晏將闌袖中那及冠禮袍的一小撮灰燼罷了。
晏將闌手一松,春雨劍哐的落在地上。
殺意緩緩消退。
兩個修士死里逃生,忙不迭地踉蹌著逃離,唯恐被滅口。
四周的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往外退,畏懼地盯著突然拔劍要?dú)⑷说年虒㈥@,唯恐他是個肆意屠戮無辜之人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