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忍不住想多看冬早兩眼漲漲見識,可又都緊緊低著頭不敢擡。一套俗禮過去,眾人總算往開始往里走。蕭綏背對著所有人走在最前面,冬早站在他的肩頭忍不住回頭看。
冬早其實早年是見過道士的。
二十年前來著,山上來了一個中年道士,一眼認(rèn)出阿湖是只狐貍精,故而起了斬妖的殺念,可惜道行不深無法制服阿湖,只得悻悻而歸,許諾說等法力高深了再戰(zhàn)。阿湖心里有愿望要通過修煉歷劫成仙,不能破殺戒,又怕道士再來找他麻煩,故而才下了山。
冬早由此不太喜歡道士,也謹(jǐn)記著要躲他們遠(yuǎn)一些。誰曾想現(xiàn)在道士還會找上門來的。
他偷偷瞧了后面錦衣華服的道士一眼,心里犯嘀咕,怎么穿成這樣,不像他以為的道士。
但愿這也是個法力一點兒也不深厚的花花道士。
進(jìn)了內(nèi)院,眾人就漸漸分散開。蕭綏沒打算再看,帶著冬早回了書房,院子外頭的道士讓小道童一起一間房一間房的找,冬早站在窗棱上支起耳朵聽外頭說話的人聲,準(zhǔn)備有一點兒不對勁的地方就鉆回蕭綏的懷里去躲著不出來。
胖婢女和瘦婢女對鬼怪之事很感興趣,跟在面善的道士身后追問,“大師,妖怪是什么樣的呢?”
“這妖怪啊,第一要義就是能口吐人言了,但凡是這樣的妖怪,必定有一定的道行,第二要義呢,就是能化作人形了,此類妖怪通常會幻術(shù),若不早早除去,留著越發(fā)后患無窮……”
道士隱約的聲音傳進(jìn)冬早耳朵里,聽的他憂心忡忡。
“怕了?”蕭綏忽然出聲,將毫無防備的冬早嚇得差點兒從窗棱上掉下去。
他回頭一看,蕭綏正站在自己身后,若有興味的瞧著他。
“你這小妖怪,”蕭綏一手拿捏住冬早,另一手的指尖搔了搔冬早的面頰,“你若現(xiàn)在同我開口,我便幫你隱瞞過去,再出門將道士請走?!?/p>
阿,阿綏也知道了。
冬早嚇得打嗝,一氣兒在蕭綏手里顫了好幾下,又覺得自己是實在沒有辦法再隱瞞下去,只好可憐兮兮淚汪汪的開口道,“我,我說話,你別讓道士捉走我……”
他開口吐露出字字清晰,聲音清脆朗潤,即便蕭綏原本就有預(yù)料,此時卻也忍不住狠狠一怔。
小細(xì)作竟然真的是會說人話的。
“我真的不是妖怪,”冬早急的快哭了,“阿綏你不要讓他們抓走我,我一件壞事都沒有做過的。”
“騙我不算壞事嗎?”蕭綏挑眉問。
“我,我,”冬早憋住了,半晌支支吾吾的道,“我,我賠給你。”
“賠給我什么?”蕭綏接著問,眼睛里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笑意。
冬早一鼓作氣,閉起眼睛大聲豁出去了,“把我賠給你??!”
院子里胖婢女腳步一頓,狐疑的轉(zhuǎn)頭四下張望,剛才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