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蕭綏睜開眼睛,目光慢慢又定定的落在冬早身上。
冬早還是往日的冬早,胖胖的小細作。夢里那個少年早已不見蹤影,也何從來未曾出現(xiàn)過一樣。
蕭綏剛想到這里,又覺得自己有些想笑。
怎么還真的將一個夢當作現(xiàn)實了。
冬早跳到一邊方便蕭綏能夠起身穿衣,開口又問他,“阿綏今天還出門嗎?”
蕭綏坐起身,“今天沒有事情,都在家里?!彼f著掀開被子要下床,卻忽然覺得身下一陣涼意。
縱使是淡定如蕭綏,在此時也忍不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往身下看。
之間褻褲之間有一塊略微濕漉的地方,正明晃晃的告訴蕭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今天也沒有事情的,”冬早學蕭綏的語氣,然后又飛起來停到他的肩膀上,有些疑惑蕭綏為什么一直不動彈,冬早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也將視線落在了那里,“咦?”
冬早歪頭,“尿尿了嗎?”
這傻細作。
蕭綏將冬早從自己的肩膀上摘下來,下床開窗,將冬早送出去,又高聲道,“阿春,幫冬早準備早飯?!?/p>
冬早猝不及防的給弄到門外,只能撲棱著翅膀飛起來,外頭聞聲匆匆而來的胖婢女連忙擡手讓冬早停在她的手上。
“怎么一大早被扔出來啦?”胖婢女小聲的問冬早。
冬早揚了揚翅膀,呆呆的也很懵比:我也不知道啊。
屋里頭,蕭綏換了衣褲坐在榻上。他活了三十年,自然不是第一次面對夢遺的情況。但是前面的那些經(jīng)歷往往都沒有經(jīng)歷過春夢的過程,昨晚那么一遭以后,一切普通的生理現(xiàn)象都像是變了味一般。
那個原本在醒來一瞬間已經(jīng)從蕭綏頭腦里淡去的少年模樣再次顯得具象起來,蕭綏閉上眼睛都仿佛能夠勾勒出他的眉眼與音容,以及他肌膚的幼滑觸感。
蕭綏再聯(lián)想到冬早平日里呆憨的模樣,覺得自己那樣的臆想實在可以說是可惡且下流了。
只是蕭綏也還忍不住從細節(jié)處琢磨,比如說前些天在書房里看見的冬早。他躲在布簾下面,何至于鼓起那么大一塊?倒像是真的有個少年在那一時刻藏在布簾下面似的。
他都忍不想,如果那一刻真的藏著一個少年形態(tài)的冬早呢?畢竟小細作都能夠開口說話了,這已經(jīng)足夠離奇,再加一樣也幷不十分過分不是?
再說《妖物志》上所攥寫的種種,蕭綏都有些期望那是真的了。
妖魔鬼怪對他來說依舊是無稽之談,但是放在冬早的身上,他便希望能夠有個例外。
屋外陽光明朗,雖然調(diào)天氣依舊寒冷,但是可以算的上是一個好天氣。
冬早站在自己的小架子上,溫溫吞吞的吃飯。
胖瘦婢女在下面討論年節(jié)將至以后的熱鬧。
“這兩天街上都有廟會集市的,不知道多熱鬧,要是可以我真想出去看看,可惜沒有輪到咱們的假……”胖婢女語氣遺憾,“我攢了一些錢,還想著這趟出去買點東西,西街上的綢緞鋪子里的手帕,花鳥紋繡的格外好,早就想買一塊了?!?/p>
“我倒是沒有什么特別想買的,”瘦婢女道,“就是有點嘴饞,廟會上的東西很好吃啊……小時候我爹還沒把我賣了的時候,也是在我弟弟出生以前,他帶我來過一次京城廟會,城門口吃了一碗陽春面,就是白面加蔥花,那算得上是我這輩子吃過覺得最好吃的東西了,后面就算在王府這么多年,說起來也是吃了不知多少好東西的吧,
偏偏真就一點比不上那感覺……因為我爹對我也好過,就算后面他把我給買了,我也說不出他的不好?!?/p>
“咱們這種賣進王府里的,都算是好的了,起碼日子過的舒心不是,再說你家里還是好的,別的院里我聽說不僅賣女兒,每個月還來要工錢,簡直像是吸血蟲?!?/p>
瘦婢女嘴角帶笑,“嗯,說起這個,我爹去年還來看過我一次,不知道今年回不回來了,我弟弟也到了讀書的年紀,我手上是攢了一點錢的,若是他來了我就拿給他,若是不來我就不給了?!?/p>
“給什么啊,”胖婢女瞪她一眼,“你真傻,放著自己存嫁妝不好嗎。”
冬早聽的半懂半不懂的,就記了一個西街上綢緞鋪的花鳥紋的手帕,和城門口一碗放了蔥花的陽春面。
蕭綏換好衣物,頭一件想到的事情還是出去尋找冬早。
冬早吃完早飯,擡頭一見蕭綏立刻飛過來,親熱的蹭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