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
瑞王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愕然看去。
晏行昱一手搭在桌子上一手托腮,視線依然黏在荊寒章身上,口中卻是對瑞王說的:“這是蟄衛(wèi)的玄玉令,整個京都城的蟄衛(wèi)都能受你調(diào)配,只要你保證不要讓二皇子打擾到我們大婚就好。”
瑞王愣了一下,還是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一旁的親衛(wèi)也像是見了鬼似的駭然瞪著晏行昱。
“你……你就是攝政王遺孤?!”
指腹輕輕摸索著玄玉令,瑞王深吸一口氣,他在沙場征戰(zhàn)多年,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很快就恢復(fù)了鎮(zhèn)定,但心里還是有些發(fā)飄。
晏行昱終于偏頭看了他一眼,眸子彎了一下,似笑非笑道:“誰知道呢,不管我身上的血脈屬于誰,玄玉令現(xiàn)在在我手上,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荊寒章也有些發(fā)怔,這塊玄玉令是晏行昱隨手給他系在腰封上的,因為和紅衣比較搭,自己也沒細看。
沒想到晏行昱竟然直接把自己手中最大的底牌就這么隨隨便便給了自己。
想到這里,荊寒章心尖暖暖,悶咳一聲,兩只手指豎在桌子上悄摸摸地做出行走的動作,羞怯地一點點“走”到晏行昱垂在桌邊的手上,悄摸摸牽住了他的手。
瑞王:“……”
不過現(xiàn)在就算弟弟這副慫噠噠的悶騷模樣也震撼不了他,瑞王的全部心神都在晏行昱的身份上。
攝政王遺孤,小世子,晏行昱……
冥冥之中瑞王將京都城這些年發(fā)生的一切全都串起來了,為什么那身份神秘的小世子在京都城這么如魚得水,為什么只是兩年時間就能輕易將整個朝堂的水攪和得更渾,又為什么這兩年來蟄衛(wèi)總是逮著二皇子對付……
還有,晏戟又為什么要殺荊寒章。
晏戟從十多年前開始下了這么大一盤棋,目的自然是為了想讓攝政王的血脈得到皇位,而晏行昱卻被荊寒章拐走斷了袖。
斷了袖的人,哪里還有前途可言?
晏戟不想滿盤皆輸,只能殺了荊寒章,強迫晏行昱收心。
現(xiàn)在晏行昱這個態(tài)度,肯定是和晏戟決裂了,瑞王默默吸氣,看向晏行昱的眼神從最開始的忌憚逐漸平復(fù)下來。
回想起自己在京都城找了兩年的小世子,沒想到就近在眼前。
瑞王莫名尷尬。
前段時日一直覺得晏行昱以色侍人的親衛(wèi)此時臉上也一陣青一陣白的,經(jīng)歷過這么多大風大浪,他竟然一時間不敢去看晏行昱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周圍一陣沉默。
瑞王揉著眉心,有氣無力地道:“七,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荊寒章其實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的,但他突然虛榮心作祟,挺胸哼了一聲:“我早就知道了!”
瑞王:“……”
混賬東西!瞞著你哥這么大的事竟然還敢這么理直氣壯?!
瑞王默默磨牙,打算找機會揍他一頓。
晏行昱在一旁看著荊寒章笑,眼睛里全無對瑞王的漠然疏離,全是膩死人的溫柔。
瑞王本來還在生氣,看到兩人對視這一幕,愣了好一會才輕輕搖頭。
晏行昱……心機城府這么深的人,竟然栽到了自家蠢貨弟弟身上。
也算是造化弄人。
兩人互相栽吧,他想管也管不了。
商談完正事后,荊寒章想帶晏行昱去文修樓用膳。
平日里他去文修樓必定要喊上瑞王一起的,但這次荊寒章提都沒提,拉著晏行昱就往外跑。
瑞王在后面沒好氣地喊:“你跑這么快做什么?”
荊寒章道:“去文修樓!”
瑞王:“……”
瑞王再一次感覺到了被弟弟拋棄的心酸。
晏行昱被荊寒章拉著一邊笑一邊跑,烏發(fā)溫順地垂下,赤絳隨著他的動作輕輕動著,仿佛是荊寒章身上的朝氣火焰將晏行昱死灰似的一生溫暖。
只是跑出了瑞王府的功夫,晏行昱又累得微微喘息,荊寒章回頭熟練地將他一把抱了起來,眉頭一挑,道:“你是不是也要繼續(xù)習武了?”
要不然體力總是這么弱,荊寒章在床上根本不舍得折騰他。
晏行昱病了太久,加上佛生根的效用已經(jīng)大半年沒有動過武了,他悶咳了幾聲,任由荊寒章把他抱到了馬車里放下。
“好啊?!标绦嘘劈c頭,覺得自己應(yīng)該把丟下的功夫拾起來了,“殿下教我?!?/p>
荊寒章聞言頓時有些美滋滋,覺得自己終于有能拿出手不被晏行昱說“爛”的東西了,不枉他在西北磨練兩年。
荊寒章身上的佛生根因為那次后腦受傷咳了許多的血,毒性似乎消退了不少,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過像之前那樣控制不住情緒總喜歡暴怒了,在面對晏行昱時,更是將什么都寫在臉上。
晏行昱撐著頭認真看著笑個不停的荊寒章,突然歪歪腦袋:“殿下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荊寒章:“……”
荊寒章的嘴唇立刻繃直,不笑了。
“我沒有。”
他沒有去想著下次床上教學,根本沒有。
晏行昱點點頭,道:“我還以為殿下是想借著教我習武,想要報復(fù)我逼你練字帖的仇呢?!?/p>
荊寒章:“……”
荊寒章瞪他:“我是那樣的人嗎?!”
晏行昱忙安撫他:“不是不是?!?/p>
荊寒章說完后,也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有了新思路,他喃喃自語道:“也對哦,我怎么沒想到還能這樣?”
晏行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