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時已至黎明,天幕中最后一顆長恒星徐徐落下。沉意之和他們在街口分手,臨走時說若是需要解蠱就到他的住處去找他。李碎則報之以冷笑。
他抱著渾身上下除了他的衣物外一絲不掛的少女返回客棧,臉上的表情比沒有星辰的天空還要晦暗。
“師兄,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霍野來在他懷里不安的掙扎,她知道這位師兄向來喜歡潔凈,更是不敢勞煩他。
“怎么?那個沉意之能抱著你,師兄就不可以嗎?”他低頭看向懷中少女,因為剛剛的掙扎,本就寬大的衣袍微微滑落,漏出那烙著點點紅痕的脖頸和肩膀上的一處紅斑,色澤如血,襯的她肌膚如玉。
自然,目力出眾的他也得以借那松散的衣襟,瞥見少女懷中的春光??磥肀煌媾牟惠p,他心中對沉意之對厭憎又多了些。
霍野在自然不敢肯定:“我不是那個意思,師兄”
她今晚在和沉意之“解蠱”的過程中體力消耗殆盡,再加上心情不佳,此時聲音低低的,透出幾分可憐。
李碎心中本就愧疚,又看她此時多了幾分安靜,于是閉口不言。師兄妹就這樣沉默的回到客棧。
霍野來期期艾艾,想要再解釋一番。她看著忙著將他安置在榻上的李碎,幾次都不敢開口。
李碎卻發(fā)覺了她的猶豫,先她一步開口:“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咱們劍宗子弟,向來都不講究什么從一而終,況且這事并非你所愿,你······要是實在心中難受,就當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他又幫霍野來整理額前碎發(fā),低聲說道:“是師兄的錯,不然你不會遭此大難,師兄一定想辦法幫你解蠱,不會再讓別人碰你一下。”
他的話讓霍野來啞口無言,其實她本來只是想說,沉意之告訴了她解除“神仙蠱”的辦法,還應(yīng)承她,至多他們在······一次,這蠱就能解開,所以師兄不必擔心,她心中其實也并不討厭沉意之,愿意讓他解蠱云云。
但此刻她看師兄如此鄭重,原先想說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只能默默盯著師兄變幻莫測的神情。
李碎在安置好霍野來后,守著她睡著,就馬不停蹄到即墨城中,去找到自己的一位朋友,業(yè)火紅蓮寺的一位弟子,了凡。
如果說昆侖劍宗是劍術(shù)天下第一的宗門,那么業(yè)火紅蓮寺就是醫(yī)術(shù)天下第一。業(yè)火紅蓮寺門下,弟子均是僧侶。李碎之所以去找了凡和尚,不僅僅是因為他擅長醫(yī)術(shù),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那神仙蠱和業(yè)火紅蓮寺大有淵源。
神仙蠱是淫樂之物,業(yè)火紅蓮寺是佛門清凈地,二者的淵源卻要從業(yè)火紅蓮寺多年前一位叛寺弟子說起。那弟子是業(yè)火紅蓮寺近叁百年來最有天賦的弟子,寺中長老對其期望頗深,均認為他是紅蓮寺最有可能修成正果的弟子,卻不料有一日他叛寺而去,只說自己從此帶發(fā)修行,不修金身,只渡蒼生。卻與魔修妖鬼為伍,還鼓搗出眾多邪異的毒蠱,神仙蠱便是其中之一。從此業(yè)火紅蓮寺對其緘口不言。
解鈴還須系鈴人,論宗排輩,了凡正是那叛寺弟子的師侄。無論如何,李碎都打定主意要去他那里碰碰運氣。不到萬不得已,山窮水盡,他絕不會再讓旁人碰師妹一根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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