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妍玉望著纏枝牡丹翠葉熏爐里升起的縷縷香煙,思量剛才甘棠的話,心里越發(fā)焦躁不安。
父親前些時日來信提及要將庶妹送來顧家小住,名義上說看望太太,陪伴自己,細(xì)細(xì)想來,未嘗不是打著把妍沁也送給大爺做妾的主意。
錦墨居有名分的一共五人,柳枝弄影是早年就在大爺身邊伺候的丫鬟,現(xiàn)如今雖然愛意薄了些,卻也不時會去她們房里。
這些年,大爺身邊的人走的走,送的送,偏偏這兩個留了下來,可見是有一定手腕,不容自己小覷。
新納的素衣善妒,霓裳跋扈,叫人恨得牙癢,但她們教坊出身,很會使些風(fēng)月手段惹大爺偏愛,真論起來,自己這個正兒八經(jīng)的姨娘反而落了最下層。
沉妍玉踱步坐到紅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上,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只覺得千種哀思、萬般愁緒藤藤蔓蔓縈繞在心里。
大爺對自己一向興致乏乏,昨夜更是只弄了半場就拂袖而去,這樣下去懷孕的希望更渺茫了……
也許甘棠說得有幾分道理,把庶妹給大爺,姐妹共伺一夫,才是長久之計,雖然自己一向不喜妍沁,但和幾個通房比起來,她畢竟是自家姐妹,上頭還有太太和父親壓著,進(jìn)了顧家門,諒她也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
到時候不管是自己還是妍沁先生下一男半女,有了孩子傍身,在這錦墨居里才算真正站穩(wěn)腳跟。
沉妍玉垂在腿側(cè)的指尖徐徐彎起,指甲都鑲進(jìn)了肉里也不覺得疼,咬著牙暗自下定了決心。
顧青宴可不知道自己小妾的一番“美意”,冬月十叁日是二弟生忌,加之這次出征前沉氏曾去歡喜庵祈福,如今見他平安歸來必要打醮還愿,連做好幾天道場,昨日他就派了管事前去庵里打點準(zhǔn)備,又告假親自護(hù)送母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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