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個屁!”鐘將軍又想起來了,“就因為你,現(xiàn)在被歸零隊介入,關于烏托邦的事,他們始終有最高許可權,這事復雜了!”
寇桐嗤笑一聲:“我只是打電話給了一個私人朋友,知道蘇輕人路廣,問一點關于姚碩的資訊,其他可什么都沒說,歸零隊介入這件事,我看多半是調查這事的工作人員不小心,被他們那外憨內精的胡隊長發(fā)現(xiàn)了吧?”
“不管怎么說……”
鐘將軍話才到這里,就被寇桐打斷了,寇桐非常欠揍地說:“但是那跟我也沒關系呀——我又不負責查違禁藥品,更不負責抓恐怖分子,我只是個大部分時間游山玩水,偶爾做一些投影鑒定的游醫(yī)。”
黃瑾琛恍然大悟地看著鐘將軍:“怪不得那姓姚的一臉便秘樣,對誰都沒好臉色呢,鬧了半天是因為蒙受不白之冤啊?!?/p>
寇桐配合地說:“肯定是之前他也很不配合,才連忽悠再騙地弄到我這的?!?/p>
“哦,雙規(guī)。”黃瑾琛點點頭。
“還沒規(guī)出來?!笨芡┙印?/p>
“又出于某種壓力藏著掖著不敢叫別人知道,連做鑒定的醫(yī)師都瞞著,”黃瑾琛頓了頓,點評,“慫?!?/p>
“估計要是過去就上私刑了,往渣滓洞里哢吧一關,老虎凳老鼠凳一起坐,坐到哪算哪?!笨芡┥酚薪槭碌負u搖頭,“又顧忌前年頒的‘人權法令’,真是當那啥還立那啥?!?/p>
兩人對視一眼,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鐘將軍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得桌上所有辦公用品小地震了一番:“都他媽給我閉嘴!”
寇桐和黃瑾琛非常默契,同時做了一個往嘴上上拉鎖的動作,基地的位置特殊,鐘將軍總是和數(shù)不清的秘密打交道,揉了揉額角,再面對這么兩個貨,真是感覺愁得頭發(fā)都白了,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寇桐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將軍,心理鑒定這玩意不靠譜,地球人都知道,很少能作為司法依據(jù),沒人要求你這么干吧?我猜猜……是有人從你這里調檔案——還是兩方面的人,你自己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對不對?”
鐘將軍嘆了口氣:“被卷進這種事里,清清白白進去,也得攪得一身騷出來,老姚和我確實是老朋友,他比我大幾歲,我剛入伍的時候沒少受他照顧,那時候他還不像現(xiàn)在這樣滿身是刺。我建議他去找人咨詢咨詢也是真的,只不過他一直不聽我的?!?/p>
“你覺得是他動的手腳么?”寇桐問。
鐘將軍遲疑了一下:“放在兩年前,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但是這兩年……他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把錢看得很重,我確實通過一些私下里的途徑,知道他這兩年手頭不大干凈?!?/p>
黃瑾琛冷颼颼地一笑:“那還問什么,你也知道他手頭不大干凈,不管他跟你說的這事有沒有關系,這姚碩也不是什么好棗吧?我看他不瘋也不傻,都會算計納稅人的錢,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這種人還治什么?”
寇桐看了這個非常不專業(yè)的醬油黨一眼,發(fā)現(xiàn)這個人其實長得很英俊,只是嘴唇特別的薄,尤其是微微低下頭,眼神看著地面的時候,面相上就帶著種說不出的涼薄。于是想了想,問鐘將軍:“那……你的意思是,他兩年前還不是這樣的么?”
“就從他自請退居二線開始吧?!辩妼④姲櫚櫭?,“那時候我剛剛接管基地沒多久,他突然私下里跟我說感覺很累,不想再這么干下去了,已經(jīng)打了報告,說想退一點,做點不用那么操心的事。他家孩子那時候正在上高三,是緊要的時候,根據(jù)他的情況,這件事可以理解,于是上面就批了?!?/p>
“啊……”寇桐想到了什么似的,往后輕輕一靠,用筆桿子敲了敲自己的下巴,“從那時候開始。”
“我雖然不懂,也知道他肯定是出了什么問題,他好像整個人生觀都變了似的,沒有問題,一個人怎么會變成這樣?”
寇桐點點頭,慢慢地在筆記本上寫了點什么,過了一會,他重新抬起頭來:“叫這位姚先生再來一趟吧,再進一次投影?!?/p>
“行,我想辦法?!?/p>
鐘將軍辦事效率很高,兩天以后,姚碩就重新出現(xiàn)在了大鍋爐面前,黃瑾琛對著他橫挑鼻子豎挑眼,心里覺得他不像大螳螂了——像個大蛀蟲,披著一張干癟得跟非洲兄弟一樣的皮,干的都是揩油抹膏的事,還人五人六的。
大鍋爐這回沒有把他們丟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等黃瑾琛看清了眼前的景物,發(fā)現(xiàn)他們在一座山腳下——正是那圍著姚碩家院墻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