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林漪吃桂花糕的時候,希讓慈擔心她會不自在,便牽著摩卡在亭子外不遠處走了走。
等再回來,看見盒子里僅剩一個的桂花糕,希讓慈面上微有訝色。
他一面吃驚于她的食量,一面又免不了要擔心她吃撐了不舒服,“飽了就不吃了,放著沒事的?!?/p>
戚林漪一只手里拈著HelloKitty的半個貓頭,她實在有些飽,甚至可以說是撐,咀嚼的頻率都明顯不如先前,可這是老人家的心意,她不想辜負。
她看了希讓慈一會兒,咀嚼讓她的太陽穴一鼓一鼓的。
亭外某個樹椏叫風一錯,白光斜斜掠過來,晃了下她的眼,也悄然喚醒了些神志。只見她含笑看著希讓慈,假意問道:“小米粥是不是消化得很快?你餓不餓?”
最后那個大力水手派派進了希讓慈的肚子。
重新出發(fā)的時候,希讓慈有意控制著摩卡的速度,剛吃飽的人步速快了容易腸痙攣。
兩人一狗,步伐輕重不一,踩在落葉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這是摩卡除了體檢外第一次出家門,它對一切都充滿好奇,兩人便耐心陪同他探索。
途徑一個分岔路口,原本閑庭信步的摩卡身體一頓,尾巴豎著搖了搖,天線一般,而后倏地往右側小路沖撞,戚林漪手中繩子一緊,有些無措看向明顯要往左側岔路走的希讓慈。
她的處境莫名像拔河比賽中處于繩索中間的紅領巾。
“摩卡。”希讓慈側身,向對一個人說話般語氣平和同它溝通,“我們往這兒走。”
戚林漪微微用了點力氣,奈何摩卡全然沒有要回頭的意思,梗著脖子,一副非要走自己選的這條道的樣子。
它少有的犟。
希讓慈思忖片刻,同戚林漪溫和道,“也能走,就是前面有段路野草會茂盛一些,你可以嗎?”
戚林漪下意識朝他點了頭,隨后輕甩手里的牽引繩,沒好氣朝前丟了句:“走吧,卡哥,勞累您前頭帶路?!彼智还终{的,活像電視劇里的東廠太監(jiān)。
希讓慈輕聲笑了下。
戚林漪看他側臉,心里暗自嘀咕:萬妍她妹情報到底有譜沒譜,這哪兒是撲克臉了,一早上笑多少次了都。
腹誹的功夫里,有人不動聲色領先她一個身位,在遇到豐茂野草的時候,用手高高撩著,方便她往前走。
走過這段略顯野生的路,兩人看著急吼吼的摩卡,還在納罕它為什么突然犯了倔,突然耳邊都聽到了些隱隱約約的動靜。
“這是,貓叫?還是……小孩在哭???”戚林漪邊左右巡視,邊低聲問道。
希讓慈同樣不確定,然而隨著摩卡帶路不斷向前,兩人耳邊的動靜也便越發(fā)清晰,直到他們看見不遠處一片綠色中顯眼的那一抹黃色,才終于確定下來——那是一個正在哭泣的小女孩。
戚林漪平素很是厭惡小孩尖銳的哭聲,但此時此刻,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淚痕,哭到不能自抑的小女孩,她少見地沒有被煩躁裹挾,更多的是擔憂。
不止她,摩卡在邊上急得直甩尾巴,莽著一股勁兒要用頭去拱那小孩兒。
希讓慈擔心那小孩怕狗,摩卡這樣唐突了人家,索性眼疾手快一掌將它撈進懷里。
“你怎么了?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哭呀?”戚林漪蹲下身,在嚎哭聲中檢視眼前人,她跪坐在地上,身上沾著些草,于是戚林漪判斷道:“你是不是摔倒了?”
小女孩嗚嗚哭著,不說話,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