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快要結束前,嚴夏見到了李米的大侄女,剛高考完在縣里打暑假工,偶爾才回家。
回來后順便來探望年邁的太爺爺和太奶奶,當時嚴夏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打瞌睡。
嚴夏看她年紀和自己相仿,于是閑聊起來。
嚴夏試探著問她:“你認識李真儀嗎?”
大侄女點點頭:“我和真儀是最好的朋友,嚴小姐你認識真儀?”
“認識?!?
大侄女一臉關心地詢問羅真儀的近況:“真儀在新的家庭還好嗎?”
嚴夏簡單描述了一下羅真儀現(xiàn)在的生活,大侄女松了一口氣,嚴夏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把羅真儀當好朋友。
兩人繼續(xù)聊下去,話題總是圍繞著羅真儀,嚴夏也知道了羅真儀回到羅家前的遭遇。
羅真儀是羅家三年前才找回來的孩子,初中的時候轉(zhuǎn)學到了嚴夏班上,兩人成了好朋友,對于她之前的生活狀況嚴夏從未問過,她來到雨花村也單純是因為沒有手機又被嚴以冬嚴加看管,才想出來放放風,感受一下大自然。
聽完羅真儀以前的生活,嚴夏心情很沉重,她沒想到羅真儀以前過得那樣艱難,養(yǎng)父母重男輕女,從小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被養(yǎng)父家暴,長大了要被家里嫁給年紀能當她爺爺?shù)睦瞎夤?,只為了幾萬塊錢的彩禮,彩禮還是養(yǎng)父母要留給自家兒子的。
如果不是外婆,羅真儀可能在很小的時候就餓死凍死了。
嚴夏央著大侄女帶她去外婆家看看。
去之前嚴夏到村里的小超市買了很多東西,和大侄女大包小包地拎著。
路上,大侄女很羨慕嚴夏。
“嚴小姐,我真的很羨慕你,我們村里大部分家庭都是重男輕女,真儀的爸媽在她初中那會兒就不讓她上學,我家也是,其實我爸媽也想讓我輟學進廠打工,還是我阿姨說服了我爸媽讓我繼續(xù)上學,我阿姨算是我們村最有出息的人,名牌大學,在h市有好工作還買了房,又回村里蓋了新房子,我爸媽同意我繼續(xù)讀書也是想讓我以后像我阿姨一樣。”
嚴夏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以前不是逃課就是上課睡覺玩手機,她不知道世界上有的人,繼續(xù)義務教育都是一種奢望。
來到外婆家,外婆已經(jīng)很老了,杵著拐杖顫巍巍地來開門,她住的房子很破,嚴夏甚至覺得一下雨可能就倒了,大侄女告訴她羅真儀的養(yǎng)父母現(xiàn)在在縣城里買了房,帶著兒子在城里生活,根本不管老人。
聽說她是羅真儀現(xiàn)在的新朋友,外婆很熱情,拿出了自己做的糕點招待她們。
“以前真儀最喜歡我做的糕點了,你們也嘗嘗?!?
嚴夏吃了一口,又香又糯手藝一點不比城里的蛋糕店師傅差。
走之前嚴夏想給老人一點生活費,但是她身上沒有現(xiàn)金,于是作罷。
兩人出來好一會兒了,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飯點。
嚴夏看到爸爸臉色不善地坐在院子里,想著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員工惹他生氣了,她因為羅真儀的事情心情也不好,喊了他一聲就坐得離他遠遠的發(fā)呆。
李米湊過來小聲問她去哪兒了,嚴總找了她好久,她再不回來,嚴總就要發(fā)動全村人出去找她了。
爸爸生氣是因為找不到自己?
經(jīng)過這幾天的相處,嚴夏已經(jīng)不那么怕爸爸了。
于是她蹭到了嚴以冬身邊,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嚴以冬的袖子。
“爸爸。”嚴以冬手里捏著一根沒點燃的煙,沒有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