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續(xù)肯定會查的……”
屋內(nèi)任彬還沒說完,就被梁川打斷了:“憑什么都說是我殺的周衍啊,周衍那些粉絲網(wǎng)暴我,你們警察也這么冤枉人,跟周衍有矛盾的人肯定不止我一個,難道都是殺人犯???”他越說,情緒越激動,到最后居然真憋不住哭了,“再說我都跟周衍私下道過歉了,他非得讓我公開道歉,非得讓我在這行里從此干不下去……”
“行了行了,”任彬被他哭得頭大,“抄的時候沒想到還有要承擔后果的這一天?。慷嘤嗟膹U話就別說了,叫你來是讓你配合調(diào)查的,市局忙得很,沒有多余的警力給你擦屁股,要哭回家哭去,啊。”
周其陽看了一眼孟釗,憋著笑豎了個拇指:“彬哥這作風利索?!?/p>
孟釗也笑了一聲,任彬最適合跟這類胡攪蠻纏型的人打交道,一打一個準,他抬手勾著周其陽的脖子往前走:“行了,別偷聽了,查查這梁川在哪個平臺直播,去找平臺問一下案發(fā)當時他到底是不是在直播。”
“得令,”周其陽趕緊跟上孟釗,“哎釗哥,我有個大膽猜想,你說如果不是梁川做的,會不會是他哪個粉絲做的啊?不過,那也愛得太瘋狂了吧……”
十分鐘后,任彬進了刑偵辦公室,一進門就吐槽道:“哎我天,你們是沒見那個梁川,一米八的漢子在我面前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這種人都什么人在喜歡啊,跟他一比,周衍真是眉清目秀,貌似潘安,怎么會少三百萬粉絲啊我真是想不通。對了孟隊,這個梁川說案發(fā)當時他在直播……”
“嗯,剛在門口聽到了,”孟釗接過話,“周其陽已經(jīng)去查了。”
“說實話啊,我覺得也不太像這個梁川做的,這人太慫,心里素質(zhì)也不行,遇事兒的風格就是躲著和拖著,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兒的人。你什么看法?”
“等周其陽回來吧,”孟釗正站在辦公位置擺弄手機,“彬哥,給你派個活兒?!?/p>
“什么啊,”任彬朝孟釗走過去,看向他的手機屏幕,“普睿寵物護理中心……哎,這地兒我聽說過,據(jù)說是一個給狗洗一次澡抵得上給人洗十次澡的死貴死貴的地方。”
“應(yīng)該是,”孟釗沒去過這地兒,不過想到昨晚陸時琛那個在燈光下要閃瞎他眼睛的表盤,這地兒應(yīng)該很符合陸時琛的德性,“尸體身上不是發(fā)現(xiàn)了一根狗毛么?”
“對,不過不是暫時排除那狗毛的主人了嗎?”任彬問,見孟釗頓住沒繼續(xù)往下說,他又補充了一句,“怎么了?”
孟釗頓住倒不是因為他忽然卡殼,而是他覺得任彬剛剛這話說的挺有意思,狗毛的主人……按理說應(yīng)該是狗,但任彬在這里顯然想指代的是陸時琛,不過,陸時琛確實挺狗的,這么說也沒錯。
孟釗覺得有些好笑,但他很快收住了這想法,繼續(xù)道:“我在想,如果那狗毛的主人不是兇手,而狗毛又不是被風很巧合地吹到死者身上的話,那會是怎么出現(xiàn)在死者身上的?”
任彬接著他的話道:“大概率是兇手放的,你想從這里做切口?”
“嗯,”孟釗點了點頭,“兇手是怎么拿到那根狗毛,又放到死者身上的,我覺得這里可以當成一個切入點?!辈煊X出任彬?qū)@個工作有些不情愿,孟釗并沒有給他推辭的余地。
“哎喲我天,”任彬果然不太情愿,他抬手朝后擼了一把頭發(fā),“那誰知道兇手是什么時候拿到這根狗毛的,萬一是一個月前呢?“
“青哥剛給了判斷,說那根狗毛應(yīng)該是近一個周之內(nèi)脫落的。”
“我光知道人的頭發(fā)的查出脫落時間,現(xiàn)在連狗毛都能查出來了?”既然孟釗搬出了物鑒的判斷,任彬只能認命道,“行吧,那我就去查查這個普睿護理中心的監(jiān)控,看能不能查到有沒有人故意拿走這根狗毛對吧?”
“不光普睿,還有御湖灣3號樓樓下垃圾桶附近的監(jiān)控,還有我剛發(fā)給你你了一條路線,”孟釗把陸時琛發(fā)給他的遛狗路線轉(zhuǎn)發(fā)給任彬,“這條路線上最近一周的監(jiān)控也去要一下?!?/p>
“這得查到天荒地老啊……”任彬眼前一黑,“天啊,賜我100個梁川來審吧,我寧愿被他惡心死……”雖然這樣說著,他還是按照孟釗說的那樣,出去要監(jiān)控了。
不管怎么說,這確實是個偵查切入口,必須得有人來做這樣大量排查的工作。
任彬剛出門,就遇上了去跟直播平臺核對的周其陽,他抬手攔住周其陽的肩膀:“怎么樣,直播平臺那邊怎么說?梁川那晚根本就沒直播對不對?”
周其陽搖搖頭,用很篤定的語氣說:“他那晚確實直播了,9點到10點之間一直坐在電腦前,兇手應(yīng)該不會是他,除非他找了個一模一樣的替身替他唱歌,不過,那不太現(xiàn)實吧?”
任彬徹底絕望了,只聽孟釗在屋內(nèi)開口了:“那正好,小周你跟任彬一起走吧,幫忙分擔一下工作。”
“什么工作彬哥?”周其陽不明所以地看向任彬。
因為有了可供使喚的助手,任彬這才打起精神,攬著周其陽的肩膀往外走:“走吧,好活兒?!?/p>
孟釗給陸時琛回了一句話:“收到,謝了?!?/p>
陸時琛沒再回復(fù)。
孟釗拿起從周衍的老房子里帶出來那個日記本,大概翻了翻,這日記本上似乎記錄的都是周衍高中時候的事情。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抓住一點線索就往死里查了。孟釗嘆了口氣,再沒線索,他就要跟任彬和周其陽一起,去沒日沒夜地排查監(jiān)控記錄了。
孟釗翻開日記本的第一頁,周衍在上面記錄著:“馬上要文理分班了,我想選文科,以后走音樂藝考,但我繼父昨天找我談話了,說還是希望我選理科。唉,好糾結(jié)啊,以后走音樂藝考的話,如果要報班,我肯定不好意思找繼父要錢的,真不知道如果我爸媽還在的話,會不會同意我以后學音樂……”
孟釗正要往后翻,忽然注意到封皮的背面有字凸起的印跡。原來前面還有一頁被夾到了封面后面的夾口處。
孟釗把那頁抽出來,看到上面寫著:“睡不著,剛剛又夢到ZT了,有時候我會想,如果當時我沒有選擇旁觀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