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沒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孔晏干脆翻身起來拿了張白紙出來,放平,隨即將印章緊緊往紙上印,停了幾秒才松開手。沒想到白色的紙面上竟然真的出現(xiàn)了鳥形印記,線條呈金紅色,異常精美。
正當孔晏看著沒有沾染印泥的印章發(fā)愣時,手機鈴聲猛地響了起來,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有些刺耳。他找到手機接了電話,還沒開口,就聽見對面的男聲焦急地問道,“孔晏,你還活著嗎?”
孔晏摩擦著印章的大拇指下意識地頓了頓,有些無奈地開口,“老師,我是孔晏,我還活著?!边@話說著自己都覺得奇怪。不過說完,就聽到對面?zhèn)鱽硪宦暶黠@放松下來的舒氣聲。這樣的反應……
“老師,是出了什么事嗎?和我有關?”或者和我暈倒有關?還是和遺跡有關?
“嗯,說有關系也沒什么關系,是我急昏頭了?!毕抵魅物@然已經(jīng)鎮(zhèn)靜了下來,但字里行間還是帶著一絲恐懼,“之前聯(lián)系的考古系宋教授剛剛打來電話,說你們一起進去雁回山的人除了你先被送出來以外,其余的人都是今天天亮才出來的,連黃同學送你出來以后都又趕了回去。大家也沒回去休息,直接開了個會,準備把之后的方案給定下來。會開到上午十點過,宋教授和陳教授一起回休息室,結(jié)果就在宋教授面前,陳教授突然暈倒在地上?!?/p>
系主任停了下來,呼吸都有些不穩(wěn),咽了咽口水才繼續(xù)說道,“宋教授剛準備打急救電話,就看見陳教授的身體像漏了氣的氣球一樣干癟下去,等救護車過來的時候,陳教授只剩下了一層皮包著骨頭,血肉都沒了,而人已經(jīng)去了……”
話說到這里,電話兩頭都安靜下來,沉默了十幾秒,系主任那邊才傳來有些僵硬的笑聲,“孔晏你沒事就好,我一聽完這事兒就想起你之前不是暈倒了嗎?這事兒有些邪門,雖說我是老師,但跟考古搭邊的總會有些神神鬼鬼的傳說,就像之前的木乃伊的詛咒一樣,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接著系主任在電話里絮絮叨叨地說了許久,囑咐他這兩天不要亂跑,注意自己的身體,孔晏時不時應一聲,沒有打斷。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在祭祀的幻象中看到的,那團黑霧似乎就是被封進了玉盒里。所以,難道是在他暈倒之后,有人打開了那個玉盒?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那團黑霧到底是什么?妖怪?病毒?
手指不由得將掌中握著的印章捏緊,孔晏發(fā)現(xiàn),自己頭發(fā)莫名變成白色的問題還沒有答案,現(xiàn)在又好像陷入了更加撲朔迷離的境況里。
沉思中的孔晏沒有注意到,白紙上色彩鮮明的鳥形印記緩緩漂浮起來,隨后金紅色的線條自然散落開來,化成齏粉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第二天中午,孔晏一臉睡眠不足地和施辰兩個人往食堂走,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施辰皺眉看他搖搖晃晃的模樣,有些嫌棄,“你之前又是跑圖書館又是聯(lián)系教授的,以前沒見你對古代服飾什么的感興趣???你這是去考了個古魔怔了?”
孔晏因為打了哈欠,兩眼都是淚,看著這個世界都自帶散光,“就有些東西要查,到現(xiàn)在都沒睡,結(jié)果什么都沒查出來。”他嗓子因為熬夜有些啞。說起這個他也有些沒轍了,整個遺跡里面出現(xiàn)的服飾文化就像憑空出現(xiàn)一樣,根本查不出任何相關的資料。
有個教授告訴孔晏,如果他確定這種服飾文化與文字一定存在,那么,這很有可能是一個未曾被歷史所記載的文明。華夏的歷史太過久遠,幅員又過于遼闊,有許許多多的時間都留在了原地,再不為人所知曉。
“你也別太不拿身體當回事……”
這時候手機響起來,孔晏看了眼來電信息——系主任的電話,心里沉了沉。向施辰做了個“你先去吃”的手勢,他一邊按下接聽鍵一邊往旁邊的小樹林走。
“老師,我是孔晏?!?/p>
“孔晏,你現(xiàn)在在哪里?”電話那邊的系主任聲調(diào)都有些顫抖,但還是盡力保持著鎮(zhèn)靜,“剛剛得到的消息,宋教授……宋教授也去了,和陳教授一樣的情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