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換同桌
開學(xué)已經(jīng)兩周了,班主任看大家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忽然想起還沒換位子。
他原來想要先按身高來排位子,但是如此一來,很多想要坐一起的人就要被拆散了。有些已經(jīng)成為了很好朋友的女生不禁跑上去和老師提要求,畢竟都是天之驕子,對老師要少一些拘謹(jǐn)。
班主任看了看湊在一起聊東聊西的女孩子,微微蹙眉,后來想了想期中考試之后大家都要按照成績坐也就隨她們了。
不過,在看見班上同學(xué)歡歡喜喜地找伴兒的時候,他還是潑了一桶冷水:“按成績排位子是實驗班的規(guī)矩,而且大家都聽過淘汰制度了?!?/p>
教室歡樂的氣氛頓時有了一度的冷卻。
顧小年原本在低頭寫作業(yè),感到周圍氣氛的變化,不禁嘀咕了一句:“老師就是喜歡破壞氣氛?!?/p>
章征臣看他微微垂眸,認(rèn)真地計算著題目,嘴唇卻微微翹起,不禁笑了笑:“可是羅老師講的沒錯,每個學(xué)期期末都會有4%的同學(xué)被換掉。”
顧小年終于離開他的草稿本,目露不解:“你覺得這樣做很對嗎?”
陽光從窗外打進(jìn)來,坐在窗邊的顧小年整個人沐浴在晨光里,顯得格外眉清目秀,此時他不解的神情又帶著一點懵懂,顯得整個人異常的純真,章征臣仗著身高優(yōu)勢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語氣認(rèn)真地說:“不是對,但也沒錯。這世上不會有絕對的公平,人的存在就形成了一種特定的社會攻擊性,所以想要得到更好的,靠自己的努力來爭取。這一點在我看來,很公平?!?/p>
他說完放開手,“沒聽懂?”
顧小年聽懂了一半,于是點點頭。
章征臣無奈地說:“不用管那么多,我們只要好好學(xué)習(xí)就好了?!?/p>
顧小年點點頭,又望瞭望章征臣,疑惑地問:“剛剛老師說換位子的時候,你一點都不擔(dān)心我們會分開嗎?”
他帶著疑惑的語氣,小心翼翼地掀開了章征臣心里的答案。
逆光的顧小年只來得及看見同桌揚起一絲自信的笑容,肯定地說:“我成績那么好,自然可以選擇你身邊的位子?!?/p>
那一瞬間,直到很多年以后,顧小年都記得很深,就像是“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溫馨承諾,雖然此時的他并沒有感到那樣的涵義,卻也很愉悅地微笑了起來。
莫杜的身高和顧小年很靠近,但卻因為人小顯得很瘦弱,在聽到班主任要按照身高排位子的時候,他的心里揚起了一抹異樣的期待,朝坐在窗邊安靜執(zhí)筆寫作業(yè)的少年瞥了一眼,卻看見那個人始終都沒有抬頭。
再看看那個很厲害的小天才揉揉他的頭發(fā),很親切地說些什么的時候,莫杜有點失落地撇開眼。有那么厲害又溫柔的同桌,顧小年怎么會來和自己坐一起。
“嘿,小黑子,你在看什么?!鼻貢r湊過來戲謔地問。
莫杜冷冷地看了秦時一眼,“懶得理你?!狈凑R上就換位子了,我可不會主動要求和你坐一起的。
秦時作為他們市里的風(fēng)云人物,自小就是被老師父母捧在手里的寶貝,恰好又長了一張俊臉,很受女生歡迎,來到晉云之后,總是看著別人出風(fēng)頭,自己默默無聞地做綠葉,本身就很不高興了。所以總是在貌不驚人看著也沒有什么優(yōu)勢的莫杜面前,彰顯自己的優(yōu)越感。此時受了對方的冷言冷語,馬上就還嘴:“我也不理你,人丑多作怪。”
莫杜整個人的溫度下降了幾度,他深呼吸了幾次,終于很冷靜地看著秦時,這個一直侮辱自己的同桌:“你在我眼里,連狗屎都不如,和你這種人坐同桌我覺得很惡心?!?/p>
秦時整個人都呆了,首先是詫異,在他剛剛并沒有惡意地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只是潛意識地覺得莫杜不會生氣,至于為什么潛意識地覺得,大概和之前怎么說莫杜,這人都像一塊石頭一樣,紋絲不動,讓人覺得他很沒脾氣。隨即,玩笑就漸漸開大了。然后,他又覺得很憤怒,特別是前面的女生回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他整個人都出奇地難堪。
004探測到了秦時的腦波:“宿主,莫杜可能有麻煩?!?/p>
顧小年對那個真心道謝的同學(xué)還是有些印象的,在看見劍拔弩張的場景時候,他也不會袖手旁觀地做自己的作業(yè)。
秦時霍然站了起來,正想伸手拎起莫杜的衣領(lǐng),自己剛剛有所動作的手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他生氣地回頭,發(fā)現(xiàn)是顧小年,錯愕了一瞬又想到軍訓(xùn)的時候,他和莫杜還一起去過醫(yī)務(wù)室,說不定他們是很好的朋友,背地里都瞧不起自己,還沒冷卻的怒火燃燒到了顧小年的身上。
他猛然抽出自己的手,顧小年沒有想到自己阻止這人打人,這人還這么理直氣壯,一時不備向后跌倒。
跟在后面的章征臣眼疾手快地扶著他,見他沒事,猛然用手反擰秦時的雙手,冷冷地問他:“秦時,你是失心瘋?”
秦時聽見自己的名字,像是忽然回到了現(xiàn)實之中,看著莫杜滿眼震驚的神情,心里忽而涌了大片的愧疚。
他訥訥地說:“團支書,我錯了,你先放開我吧?!?/p>
章征臣又加了一份力,疼得秦時臉都白了,“你推人的時候怎么不想想要是別人的頭撞到桌角會怎么樣?!?/p>
秦時硬生生忍住了□□,求饒:“團支書,我真的錯了,顧小年,對不起?!?/p>
顧小年揉了揉剛剛撞到桌角的手背,語氣淡淡地說:“你最應(yīng)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秦時有點不敢看莫杜的眼神,就低下頭說:“莫……杜,我錯了,我……”他似乎說不下去了,滿臉通紅地垂著頭。莫杜靜靜地等待了回,嗤笑了一聲:“秦時,你真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