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
自從被他□□又種回去,那一杯貓草就迅速的死掉了,現在燒杯里只有光禿禿的土壤。
林斯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對鄭舒道:“沒養(yǎng)好,死了?!?/p>
“這么容易養(yǎng)活的東西都能死掉?”鄭舒失笑,“你是不是澆錯水了?”
凌一非常羞愧。
好在他們都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各自準備開始手頭上的工作。
凌一坐在林斯旁邊的桌上,戴上耳機,在露西亞的指導下學習林斯給他準備的課程。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是比較上心的,四則運算也非常簡單,學得差不多之后就開始走神,往一旁的林斯看去。
林斯似有所覺地抬起眼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這種表情很危險,一般都代表著林斯要捉弄他了。
凌一扁了扁嘴,繼續(xù)乖乖學習。
“小孩子的注意力是有限的,”鄭舒道:“凌凌,無聊的話可以看柜子里的書?!?/p>
凌一抬眼看一旁的書柜,發(fā)現了一些紙質的書籍——這在連紙張都近乎消失的飛船上是十分罕見的。
不過有林斯在一邊,他還是非常聽話的——一直在看光屏上的課程。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鄭舒的手環(huán)響了,一段短訊叫走了他和林斯。
小東西沒有人看管,又學了一會兒,便無聊起來,決定去翻鄭舒的藏書。
書柜里大多是十分古老的詩歌與小說,厚重的書脊因為經歷了太多的時光也顯得十分破舊。
凌一的腦海中并沒有關于這些書籍的記憶,他目光掃過書柜上下,最后注意到了書柜最右邊一個沒有放好,書脊稍微向外傾了一點兒的深紅色硬皮書上。
他踮踮腳,把那本書拿了下來。
是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
這是一種格律優(yōu)美的抒情詩,誠然,它在藝術上的成就十分高超,但對于凌一來說未免會因為缺乏故事而顯得無聊。
他看過第一頁之后就開始往后亂翻,并打算把這本書放回去,換一個更有意思一些的來看。
就在小東西那少得可憐的耐心即將告罄的時候,他手下的那一頁上出現了并非印刷體的字母。
秀麗挺拔的字跡一下子吸引了凌一的目光。
在詩篇的右側,空白的紙張上,有人寫下了這樣一行字:“我們終于起航了,我不能想像,我都做了什么,我們都做了什么。”
好奇促使凌一接著往下翻,果然,翻過幾頁后,字跡又出現了:“無辜的亡魂出現在我夢中,如果他們的鮮血還在,一定會染紅遠航者的甲板。”
繼續(xù)往下翻,這次隔得比較久:“我感染了病毒,感謝上帝,我不必在良心的掙扎中茍延殘喘了,我是有罪之人,我本該死去?!?/p>
凌一怔了怔,有點兒害怕,他正想合上書,下一頁卻出現了他最熟悉的人的名字。
“我看見林斯了,林斯在船上,他不該在的,他不該在的!”
從字跡第一次出現開始,就在逐漸變得狂亂,在這一頁,那種恐懼和狂亂達到了頂峰,筆尖甚至刺破了紙張。
凌一的心被這樣一行字抓了起來,急迫地想翻到下一頁有字跡的地方。
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凌一直覺他不能讓林斯知道他看了這些東西。
他又想起了今天中午林斯被自己搖醒后的眼睛。
很黑,很空。
一定和筆記里的東西有關系,雖然他還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他合上書,將它放回了原來的地方。
深紅的書籍悄無聲息隱沒在書柜的最深處,凌一打開光屏接著上數學課,心想,一定要把那本書上的筆記讀完。
可惜的是,這一下午小東西都沒有再找到林斯和鄭舒都不在房間的時機,只好下次找機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