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也沒什么?!笔Y眠憨憨一笑,擺弄著手袋上的小玩偶。
“你是梁佑瑾吧?左斯年常提起你?!?
“我?”
“嗯。”蔣眠歪著腦袋,回憶道:“你可是他的女神?!?
“真是的?!绷河予÷曕止荆骸芭窠?jīng)還差不多?!?
蔣眠一下子放松,覺得沒那么不自在了,“人是復(fù)雜的動物,不是只有一面。左斯年稀里糊涂答應(yīng)我交往,然后又稀里糊涂跟我提分手,我心里咒罵他,渣男,一輩子不舉?!?
“你可夠狠的,哈哈。”梁佑瑾笑。
“是啊,當(dāng)時挺生氣的,不過后來遇到現(xiàn)在的男朋友,就慶幸逃得快,揮別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他總說心里有人,讓我別等他。今天見到你,我才意識到,他又渣又深情。他講起你的時候啊,眼睛里都是星星。”
“他都講我什么壞話呢。”
蔣眠走過去,拉起梁佑瑾的手:“其實我要感謝左斯年,他的第叁面,是一位優(yōu)秀的外科醫(yī)生。我感謝他為我男朋友做手術(shù)。他在臺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發(fā)著光的?!?
而如今,這個在臺上渾身發(fā)光的人,卻沒辦法再拿起手術(shù)刀。左斯年今晚喝得有點多,他先自干叁杯,敬蔣眠男朋友。男朋友說,左醫(yī)生左醫(yī)生你聽我說,我要先感謝你,然后兩人又噸噸噸連喝叁杯。
左斯年永遠不會讓他們知道,那場手術(shù),其實是師弟做的。
時至如今,他仍不后悔當(dāng)時的決定。看,現(xiàn)在自己不能再手術(shù)了,師弟成功接過了接力棒,站在了帶組老師的身邊,甚至,可以做主任的一助了。
“左醫(yī)生,雖然你們都告訴我血管瘤是個小毛病,我那時候真的成宿成宿睡不著啊?!蹦信笥呀o兩人滿上,感嘆道:“蔣眠這么好的姑娘,我不能耽誤她。萬一有什么后遺癥,我提分手肯定刺激她,但是就這么在一起,更拖累人家。她一個正常人,憑什么照顧個病身子啊,一天兩天或許還行,久病床前無孝子,何況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兩人呢。我和她還沒結(jié)婚,她有更好的選擇?!?
“我懂?!弊笏鼓晗電A起一?;ㄉ祝瑩Q了幾次姿勢,還是失敗了。他平靜放下筷子,換了勺子。
“我就是太愛她了,沒辦法失去她,所以太痛苦了。離開是為她好,但是眼睜睜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比從我心上剜肉還疼?!蹦信笥押鹊轿涣耍劬σ患t,“所以你和主任救了我,你們跟我說,一切都正常,小事,別擔(dān)心。你們不知道我多感謝?!?
“我謝的不僅是你們還我一個健康的身子,更感謝你們,讓我有機會好好對蔣眠,和她走下去?!蹦信笥雅e杯,說:“我比你大,叫你一聲老弟。老弟,再敬您一杯。”
左斯年一口悶,擦擦嘴角,說:“不至于,言重了,真的是挺常見的小問題?!彼麆觿舆€是麻木的手指,“你太小看蔣眠了,愛可以讓人變得強大。”
“可是人都很現(xiàn)實啊?!蹦信笥颜f:“不說那些了,來,喝酒。”
送走梁佑瑾,蔣眠拆開信封,是新疆精品雙人游的旅行套餐,看這個路線和食宿,沒有七八萬下不來。她咂咂舌,這禮太重了,拿在手上沉甸甸。
她打給男朋友:“喝完了么?”
男朋友喝到大舌頭,對著話筒說,蔣眠,蔣眠,從今以后我和左斯年就是異父異母的兄弟了。我跟我弟今晚要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