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雨在屋里輾轉(zhuǎn)難眠，范炎霸在縣府落腳后，也是心亂如麻。那年柳沐雨離開后，范炎霸總覺得身邊好像涼涼的，即便是炙熱的夏天也讓自己的心暖和不起來，涼得他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平日里艷冠群芳的花魁小倌，在他眼里都變成了蘿卜白菜般的寡淡物，根本引不起興趣。被不能滿足的欲念折磨著，以往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一桿金槍夜夜?jié)q得生疼卻無處發(fā)泄，范炎霸只能一邊回想柳沐雨在身下婉轉(zhuǎn)承歡的媚態(tài)，一邊用雙手自瀆，往往噴發(fā)過后等待他的卻是從懷里蔓延到心中的空虛寂寥，若不是還有尋找柳沐雨這一個念頭撐著，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熬過來。
在茫茫人海中，無數(shù)次的滿懷期望而去，又空留失落而歸，兩年多的時間里，范炎霸幾乎跑遍了大江南北，今日終于再次見到，范炎霸興奮得頭頂發(fā)麻，那胯下的金槍恍若吃了剛猛的春藥，硬挺腫脹頂在腿間，疼痛地叫囂著想要在垂涎多年的騷窩兒里沖殺一番，可是柳沐雨那冷淡甚至可以說帶著一些厭棄的抗拒，讓范炎霸頓時涼了心。
在范炎霸記憶中，柳沐雨是溫順?gòu)擅牡?，如一汪春水般的柔美滌蕩著自己的心，絲絲密密地纏繞住自己，在毫無察覺之時已經(jīng)將他困在情網(wǎng)深處不可自拔……可如今那人對待往日的情分竟是如此冷冽灑脫，在自己深陷情沼之后瀟灑轉(zhuǎn)身離去，這讓范炎霸嘗試到前所未有的挫敗和愁苦。
按照范炎霸以往的流氓脾氣，早就動手把人搶回去，關(guān)進府里仔細奸淫些時日，待籌備好婚宴就按在大堂前拜了天地。只要正式落了“郡王妃”的名分，就算柳沐雨再傲骨倔強，日子久了也得認(rèn)命！自己也不會再招惹什么其他鶯鶯燕燕的，只對他一人掏心掏肺地好，再也不讓他受半點委屈！一定會換著各種花樣兒給他做吃的，把身子骨養(yǎng)壯了，再給自己懷個一兒半女的，那日子就更完美了！
可是現(xiàn)在再見到柳沐雨，他卻連一根指頭都不敢隨便碰的，甚至在馬車?yán)锩鎸α逵陼r，那情不自禁的擁抱都帶著一絲情怯害怕，怕引起柳沐雨的反感，誤會自己眼中只有他的身子。范炎霸強壓欲念，不敢輕易冒犯，就是想讓柳沐雨體會到自己對他的珍惜。
當(dāng)年柳沐雨杖刑時那含淚絕望的凝視，讓他的心像被小鈍刀子慢慢刺一樣的疼，慢慢的流血，慢慢的在傷口里揉進粗鹽、細沙……這種磨人的疼法，每當(dāng)自己想起柳沐雨，就會復(fù)發(fā)一次，疼得他坐立不安，最后只能抱著心口蜷縮在一角，小口小口搗氣挨著疼。這兩年多的尋找和等待已經(jīng)讓他冷怕了、疼怕了，面對柳沐雨的冷漠，范炎霸有些不知所措，不敢想若是自己再做了什么讓柳沐雨不高興的事情，柳沐雨會不會用哀怨的眼神剜了他的心……
柳沐雨不想見到自己，更不想和自己回潘陽郡，從他的臉上只看到濃濃的戒備和抗拒，一定恨不得自己滾得遠遠的，不要再來打攪他的生活！不知道該用什么理由留在柳沐雨身邊，不知道用什么樣的哀求討好才能讓他回心轉(zhuǎn)意，范炎霸一杯一杯喝著悶酒，心里好像是失了舵的船，隨風(fēng)飄著找不到岸。
寂寥的深夜里，柳沐雨和范炎霸兩人各自惆悵輾轉(zhuǎn)，這一夜過得尤為漫長難耐。
被難耐的欲念折磨，柳沐雨筋疲力盡，一夜輾轉(zhuǎn)在天色微亮?xí)r才昏沈沈的睡下，不知晨昏幾時，柳沐雨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小六？小六！你在嗎？”
柳沐雨迷迷糊糊地睜眼起身：“渠大哥？”
腦袋猛然醒了醒，連忙攏了衣服提上褲子，出門相迎。
見柳沐雨臉色青灰著走出門來，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憔悴，渠正清擔(dān)憂地上前幾步：“小六，你臉色怎么如此難看？是不是昨日那大都統(tǒng)難為你了？”
想到昨日見了范炎霸之后，自己晚上就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柳沐雨頓時紅了臉，連忙擺手：“渠大哥，你莫要擔(dān)心，我與大都統(tǒng)在城門外就分開了，我是昨夜想著城防部署的事情睡不著，早上精神差些……”
一說到城防部署，渠正清的臉色端正了些，擰了擰眉頭開口道：“我昨日待你走后與長榮看了那沙盤，瀑布的軟處確實明顯，還是要盡早防范的好！”
柳沐雨點點頭：“渠大哥莫急，防守的箭樓我已有了想法，只待去縣太爺那里批了銀子，就能動工，抓緊些時日應(yīng)該能在入冬前建成！”
渠正清面露喜色，他知道這個看似纖瘦的翟兄弟胸懷萬里河山，他若說心里有數(shù)，那便萬無一失了！
“走走走，我們這就去稟告曹縣令！”
來到縣衙，未曾想隨著曹縣令一同出來相見的，還有此次專門來撫軍的大都統(tǒng)——范炎霸！面對兩人的到來，還未等曹縣令說什么，范炎霸便熱情至極地迎上前來，將兩人請入大堂奉茶落座，恍若他才是這縣衙的正主兒，眼看著曹縣令陪著笑臉坐在客位上，范炎霸毫不客氣地占住主位，貼著柳沐雨和渠正清坐下，真真地一點都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
見到范炎霸，原本柳沐雨刻意忽略的下體騷動又明顯起來，腿間的羞處刺刺地發(fā)疼，想是昨夜情迷之后下手沒了輕重，那處嬌嫩一定是讓自己弄腫了，柳沐雨臉上紅一陣青一陣，低著頭不再說話，身體微微側(cè)向渠正清，盡量與范炎霸拉開些距離。
這邊渠正清以為翟小六怕見高官的毛病又犯了，只得自己出聲與撫軍大都統(tǒng)客套。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后，渠正清便將平遙關(guān)防務(wù)見漏，需要抓緊修建箭樓以防偷襲之事一一道來，范炎霸這邊聽得認(rèn)真，不時還頻頻點頭附合。
相比范炎霸的認(rèn)同，曹縣令盤算著庫里的銀子面露難色，這箭樓的修建不是小事，所需銀兩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朝廷本就沒有批下修防務(wù)的銀錢，可自己若是出聲拒絕，怕是會惹大都統(tǒng)不喜，若回去給自己扣個疏于職守，不重視邊關(guān)防務(wù)之罪，那可如何是好？可若真要拿出這些銀錢……少不得又要從自己腰包里克扣，曹縣令越聽越覺得心疼，忍不住氣恨渠正清和翟小六，為何專門撿大都統(tǒng)在的時候上門討錢，這不是赤裸裸的要脅嗎？
“渠縣尉所言甚是……甚是……”曹縣令滿臉為難，話在嘴邊吞吞吐吐，既不答應(yīng)也不拒絕，只是隨著范炎霸的符合而點頭稱是。
范炎霸瞥都不瞥曹縣令，只是眼神晶亮地盯住面無表情坐在一旁的柳沐雨，心里對著天上過往神仙千恩萬謝了個遍，昨夜還發(fā)愁不知如何接近自己的嬌寶貝兒，沒想到轉(zhuǎn)眼就有了這么個天賜的機會，可以理所當(dāng)然地賴在他身邊不怕被趕走……
“邊關(guān)防務(wù)乃國之根本，千秋大計，箭樓修建刻不容緩，本王此次代圣上施恩于邊關(guān)，自當(dāng)替圣上分憂，箭樓的籌建之事就由本王主持，曹縣令……你看如何？”
“這……省得！當(dāng)然省得！”大都統(tǒng)開口，曹縣令哪里還敢多言？點頭哈腰地連連贊同，心底哀嚎著自己的荷包怕是要減損不少。
“大都統(tǒng)，箭樓籌建之銀錢，怕不是個小數(shù)目……兩座箭樓至少也要幾千兩銀子……”渠正清對范炎霸猶如亢奮的熱切反應(yīng)極為訝異，如此辛苦瑣碎之事，不明白大都統(tǒng)為何如此熱心？原本心中的小盤算也就希望大都統(tǒng)在旁邊聽著，哪怕不表態(tài)也會讓縣令有所顧忌，沒想到他居然提出要親自來主持箭樓的修建，這讓渠正清有些受寵若驚。
“邊關(guān)防漏事出突然，縣里不一定有這筆閑散銀子，我看這筆銀錢各位也不必犯愁，就算我范炎霸個人出資，也要將平遙關(guān)建得固若金湯！”
范炎霸臉上帶著一絲近乎討好的笑意，目光盈盈地盯著柳沐雨，自己所做所言只想討這心尖兒肉的歡喜，哪怕只拋過來一個贊許的眼神，都能讓范炎霸樂上好一陣，只是柳沐雨微微低頭坐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八風(fēng)吹不動的樣子，好似外面所有的事情都與自己無關(guān)，這讓范炎霸難免有些失落。
渠正清聽范炎霸說得如此慷慨大度，原本來擔(dān)心他與翟小六不睦的心思間隙也瞬間彌合，拱手行禮道：“大都統(tǒng)心系國家安危，不計較個人得失，下官深感欽佩！”
柳沐雨抿著嘴靜坐在一旁聽著，盡量不去注意范炎霸熱切的視線，表面一臉平靜，腦子里卻早已亂作一團。他像是被老虎盯住的鹿仔，心底大聲叫囂著要逃走，腿卻軟得無力。他不想見到范炎霸，恨不得讓他馬上就從盂蘭鎮(zhèn)消失，可平遙關(guān)確實急需箭樓的修建，由他這個撫軍大都統(tǒng)來親自操辦督建，相信太守和縣令定無人敢存疑義，修建箭樓的銀兩也可順利解決，范炎霸也算做了件于邊關(guān)防務(wù)的大好事，可他若留下主持箭樓修建，日后勢必會有更多糾纏，這讓柳沐雨心煩不已。
“哪里哪里，為圣上分憂乃是身為臣子的責(zé)任，渠縣尉與……翟吏胥如此精誠為國，才是范某的榜樣！”范炎霸恭謙地拱手行禮，手臂落下時，借著袍袖的掩蓋，悄悄捏了下柳沐雨擺在膝頭的指尖，又若無其事地收回去，臉上的表情帶著那么一點偷腥后的小得意。
一陣酥麻從指尖直竄向下腹，腿間羞恥的嬌處熱燙地抽搐兩下，腰背因為這曖昧的一捏瞬間僵硬地緊繃起來，身體本能地提醒柳沐雨，身邊這個男子能給予自己多少歡愉與癲狂！不自覺地擡頭瞥了一眼，捕捉到那抹笑意，這個男人是為可以隨意挑起自己齷齪的情欲而得意吧？也許就因為自己身體的下賤，所以才活該被人那樣糟蹋過？指尖上傳導(dǎo)的酥麻瞬間變成了刺痛，柳沐雨像是被燙到一般，“騰”地站了起來。
在座的其他人根本沒注意到范炎霸的小動作，倒是被柳沐雨猛然起身嚇了一跳！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態(tài)，柳沐雨兩頰染上尷尬的薄紅，拱手行禮：“既然箭樓籌建之事已定，請容下官回去盡快繪制圖紙，安排工料，特請告辭！”
說完，象征性地朝范炎霸和曹縣令施禮，不待眾人反應(yīng)匆匆離去。
柳沐雨坐在旁邊的時候，范炎霸燥得像是三伏天被毒太陽炙烤著的青蛙，旁邊就是清涼透徹的溪水，卻不敢投身進去。想要親近他，擁抱他，哪怕說幾句調(diào)情曖昧的騷腥話解解渴，卻又怕惹了那人的厭煩……終于忍不住輕輕捏了下那人的指尖，那人竟嫌棄人似的走開了……連一個眼神，一個回顧都沒有？！
一直以為柳沐雨對自己多少會有些在意和留戀，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在床間炕頭也算翻滾了百余日，怎么只分別了兩年多，柳沐雨就把那刻骨的情愛都斷了呢？！
范炎霸愈想愈覺得委屈沮喪，垮著肩膀坐在位子上，兩眼盯著柳沐雨離去的方向發(fā)呆，哪里還有剛才的熱切激昂？渠正清原本放下的心，又因剛才的突變而不安起來，生怕翟小六的不識奉迎，引來范大都統(tǒng)的嫉恨，而曹縣令這下篤信了太守的判斷，范郡王一定是對那翟吏胥起了淫心，想要收服卻碰了釘子。曹縣令心里的小算盤頓時“噼啪”作響，看來這翟吏胥果然是討好郡王的關(guān)鍵！
即使柳沐雨再想躲避，畢竟范炎霸討來主持箭樓修建的監(jiān)管一職，凡箭樓籌備相關(guān)的事無巨細都要向他通報詳解。柳沐雨捏著熬了兩天一夜才趕制出來的箭樓圖紙往范炎霸臨時落腳的縣府后衙走去。想起曹縣令意有所指地要自己“好好伺候貴人”，對于平遙關(guān)的城防修改和箭樓圖紙看都不看一樣，就著急忙慌地把自己往范炎霸的住處趕，柳沐雨心底冷笑，果然是蛇鼠一窩，如此迫不及待地將下屬當(dāng)貢品一樣的獻上去，好給自己謀個光明的仕途嗎？
鋪陳開的箭樓圖紙足有一張條案那么大，柳沐雨一板一眼地講解著各個機關(guān)的作用、數(shù)量、尺寸、工料等重點。盯著圖紙上的勾勾畫畫，范炎霸是一點都看不懂，又不能讓一旁的柳沐雨看出短來，努力理解著柳沐雨每句話的意思，心里感懷以往在郡王府里柳沐雨給自己教課時是多么幸福，自己真是太不珍惜……
圖紙“唰”地收了起來，范炎霸明顯心不在焉的神情讓柳沐雨覺得有些浪費口舌。
“郡王，關(guān)于城防的部署圖紙也在這里，如果您有興趣可以看看……”拿出另一個卷軸放在書案上，柳沐雨拱手抱拳，“箭樓籌建的事情還很多，下官先告辭了……”
“等等！”
聽到柳沐雨要離開，范炎霸猛然清醒過來，好不容易有了兩人獨處的時間，怎么能輕易讓柳沐雨走了？兩步擋在柳沐雨身前，堵住出門的路，范炎霸搓著手，笑得尷尬又諂媚。
“柳兒……曹縣令府里的乳酥糕很是香糯，我讓他們備了些，你可要試試？”
“……”
“這茶是圣上賞賜的絳含翠，據(jù)說是南疆國進貢的貢品，我特意給你泡的……”趕忙將一旁的茶盞放到柳沐雨身前，指尖試了試茶盞的溫度，“溫度正好，你來嘗嘗，是不是喜歡？”
“……”
“你說許慎的《淮南鴻烈間詁》將劉安寫的《淮南鴻烈》評的有趣，你……走得時候……還沒看完，我特意讓他們八百里加急把書送來！”范炎霸獻寶似的從懷里抽出一個絹本，小心展平，遞到柳沐雨面前，“我還讓他們搜羅了其他三大家的淮南評估注，過不了幾天就到了。西南郡這邊沒什么有趣的讀本，你又愛看書，我……”
“夠了！”柳沐雨實在聽不下去，摔開遞到眼前的絹本，冷下面孔，“堂堂潘陽郡王如此討好一個小小的吏胥，范炎霸你還真是出息了！”
范炎霸被莫名其妙地罵得委屈，手舉著絹本愣在當(dāng)場。
“撫軍大都統(tǒng)，朝廷的封疆大吏，不懂得上為廟堂分憂，下為黎民謀福，只知道討些紙醉金迷、驕奢淫逸的下作事，你真是枉為大將軍王之子！”自打見到范炎霸，下體深處的酥癢就時不常的侵?jǐn)_柳沐雨，癢得他心浮氣躁，加之兩天來熬夜趕工繪制箭樓圖紙，已經(jīng)累得身心俱疲，再也壓不住心底的煩躁，柳沐雨漲紅著臉對范炎霸一通不客氣的褒貶。
“你如此低聲下氣的討好，不就是想與我做那些茍且之事？范郡王富甲一方，權(quán)錢鹿鼎，那里會缺美人投懷送抱，只當(dāng)您行行好，放過下官，下官感恩不盡！”回想起曹縣令和肖太守輪番使著眼色，遞著條子，讓自己“好生伺候貴人”，柳沐雨心里升起一股受辱的怨恨，難道自己就如那酒樓畫舫的小倌歌妓，為了他們的仕途，便要在范炎霸身下婉轉(zhuǎn)討好？！
范炎霸明顯因為遷怒而被柳沐雨罵了個狗血淋頭，各種委屈和不甘心一起涌上胸口：“爺……我，我是想把你當(dāng)自家娘子來疼，不是只圖你的身子……”
手指摩挲著想要去抓柳沐雨的指尖，卻被他閃身避過，伸出去的手指只能瑟瑟地摳著木條案的云紋轉(zhuǎn)角。
“我知道你還記恨我……我也不敢圖別的，只想對你好，做些讓你高興的事……這也不行嗎？”
“你！”柳沐雨因為范炎霸的話而心生激蕩，轉(zhuǎn)而又氣恨自己的不堅定，“我不需要你來彌補什么，郡王也不必心懷愧疚，你若能盡快離開盂蘭鎮(zhèn)，那便是對我的好了！”
看著范炎霸小媳婦受屈般的表情，柳沐雨心中一抽……當(dāng)年明明是那范霸王欺男霸女，強占了自己的身子，又篤信謠言，害他受辱，可如今為何倒像是自己欺負了他似的？
柳沐雨不敢再看范炎霸那好似被遺棄般的可憐眼神，甩了袖子匆匆離開，留著范炎霸一人悵然若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