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清晨的時候刮起北風,隨之下了一場雨。 在南方,十月左右若是下雨,就證明天氣要轉冷。
下雨的季節(jié)總會讓燁華想起很多事情,從前的,現(xiàn)在的。 記得,當初也是下雨的天氣,突然間就煩躁起來,枯坐于桌前對著長明燈思前想后,終于還是向秦宜下了那個命令。
帶他來吧。
當時秦宜臉上的震驚他如今還清晰記得,他沒說這個“他”是誰,但是秦宜知道,因為秦宜也見過他。
秦宜被太后派過來他身邊時,已經(jīng)三十多歲,當時的秦宜沒給他留下太多印象,不過是以為又是太后派來監(jiān)視他的人之一,那時的他六歲。
他不知道其它六歲的孩子過的是怎樣的生活,但對他而言,連多想片刻都覺得陰郁。
一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如今乃至爾后,燁華都只會說一句話,那就是心懷怨恨的女人是可怕的。
怨恨已了,那兩個把他當成復仇工具的女人一個開始潛心修佛,一個整天栽花裁樹,看似無害,但她們手中握著的操縱他的繩索從來沒有松開過。
四仕之難就是她們在給他的一個警告,盡管他已經(jīng)手握皇權,但沒有她們,他將一事無成。 在他什么力量也沒有,在所有人都察覺不到的地方,她們也在經(jīng)營自己的國度,暗衛(wèi)、忠誠于她們的人,乃至如今朝廷中的大部分官員,甚至把西狄軍隊打退的慕容家也和她們有所關聯(lián)。 而看似權傾天下的他,除了手中的皇權,還剩下什么?
在他的記憶里,沒有被她們擁抱過的印象,他最記得的一次擁抱,是那個人帶給他的,溫暖而且讓人眷戀。
那一夜,那個人說過他可以經(jīng)常去找他,可那之后,他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因為秦宜總是隨時跟在左右。
那兩個女人不允許他身邊出現(xiàn)任何讓他在意的東西。 曾經(jīng)宮里出現(xiàn)過一條小狗,也不知道是哪個宮女偷偷養(yǎng)著的,莫名地親近他,每次睡不著的時候抱著它總能睡個好覺。
可有一天醒來,太監(jiān)送上來的早膳里多了一道狗肉,從此以后,那條總會偷偷溜進來找他玩的小狗不見了。
她們告訴他,身為帝王,坐擁天下,卻絕不能獨鐘一物,若太在意,便容易失分寸。 天下之主,可以博愛,卻不能獨寵。
她們不允許他對任何事物執(zhí)著,若有出現(xiàn)這種征兆,便會想盡辦法毀滅。
那個時候他還小,不懂對那個人產(chǎn)生的思念是什么,只知道想去找他,想去見他,想讓他再抱一抱自己。 記得那一個溫暖的懷抱,頃刻之間就讓身上的疼痛和陰冷散去了。
等他終于找到機會溜出去找他時,已經(jīng)過了大半年,那時天氣炎熱得恨不能整個身子泡在冰水里冷卻,即使是深夜,吹來的夜風都帶著一股讓人皺眉頭的悶熱。
他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jīng)]等到人,忍不住去找,順著高高的城墻走到一個偏僻的小屋里,路過虛掩的門聽見里頭傳來聲響,不由透過門縫望去,眼見的一幕讓他畢生難忘。
銀白的月色下,那人裸著上半身斜對自己,先從井里一桶一桶提水,然后舉至頭頂,然后從頭淋下,清澈的井水頓時淋濕他的身體,整個背在月光的照射下呈現(xiàn)柔和的光芒。 清涼的井水沖去身上的躁熱,他的臉帶著淺淺的滿足,很快,又是一桶水從頭淋下,滑過他結實的身體,在他的下身滴落,凝結成一圈圈水洼。
他穿著的褲子濕水后緊緊貼住他的皮膚,圓滑的臀部完整的呈現(xiàn)出來。 似乎覺得這樣挺不好受,他一手抹去臉上的水漬,左右瞟瞟見附近沒人,便站起來一把脫去身上僅剩的一條褲子。
夜色中,被月光拂遍的偏黑的結實身子很快便呈現(xiàn)在燁華眼中,當時才十五、六歲的男子身形比較瘦,但長年勞作緞煉還是在他身上留下健康穩(wěn)重的痕跡。 兩條勻稱的長腿從褲筒里分別抽出來,然后站直,提起一桶水繼續(xù)從頭澆上身體。
清澈的水珠迅速滾落,銀白的月色點綴濕透的他的身體如同在散發(fā)盈盈光芒,美得極致。
燁華莫名就覺得身體發(fā)熱,不是天氣造成的那種悶熱,而是從心底傳來的心癢難耐的熱。
他一直在看,忘卻一切地看,屏著息,靜靜地看。 他不知道自己當初是什么表情,他只知道,那一幕此后如同夢魘一般,總會時不時出來糾纏他,折磨他。
那個人最終擦干身子換上干凈的衣服離開了,而他也莫名失落地慢慢轉過身,可這一回頭,卻嚇得當時的他在大熱天里出一身冷汗。
秦宜像個幽魂一般,靜靜佇在他的身后,眼睛微垂,不知道來了多久,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當時的他在瞬間想到了很多事情,包括那條最后成為一道菜的小狗,想到那個人可能會死,他頓時起了殺心。
秦宜發(fā)覺了,他甚至沒有動一下,只平靜地道:“皇上,您若要小的死,小的絕不反抗。但小的再怎么說也是太后派來的人,事后太后知曉,定會徹查此事,屆時,真的是誰都逃不掉?!?/p>
“你在威脅朕?”
“不,小的是想告訴皇上,請您相信小的,小的絕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p>
不管信是不信,當時的他只有一個選擇,不能直接殺死秦宜,畢竟他說的是對的,秦宜是太后派來的人,他一死,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
當時他只有八歲,是一個沒有皇權,更被兩個女人操縱在手中的傀儡,從來都是默默承受的他,那一刻,覺得寒意襲身。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秦宜,第一次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痛苦和悲哀。
秦宜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也是這件事情后,他漸漸開始相信秦宜,他也逐漸開始培養(yǎng)自己的親信和暗衛(wèi),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在任何人都發(fā)現(xiàn)不到的地方。
等燁華自往事中神游回來時,朝堂之下,眾大臣還在一句一句,臣以為……臣以為……
隆慶帝忍無可忍,大喝一聲:“全給朕住嘴!”滿朝文武頓時鴉雀無聲。
隆慶帝指著他們罵:“你們一個一個除了臣以為還會說些什么!廢物!飯桶!國事當前,朕需要你們提些能夠用上的利國利民的建議,你們可倒好,主意沒有一個,意見反倒一大堆,減去農(nóng)戶一部分稅收怎么了,就算這些是祖制,但若不符合當今的國情就得改!你們是不是怕稅收減少了你們就賺得少了!”
底下的諸位大臣一個個被他罵得灰頭土臉,垂著腦袋懨懨一氣,看得隆慶帝更是氣從中來,一句退朝直接拂袖離開。
走出殿外被冷風一吹,年輕的皇帝頓時冷靜不少,他迫切地需要一些有用之材來幫肋出些治國良方,而且這些人要和后宮的那兩個女人毫無關系,可目前……
隆慶帝閉目疲憊地揉一揉太陽穴。
平安提過的鄭容貞似乎是一個人才,雖然聽平安說他是個瘋子,但每次提出的建議都在點上,讓人不得不在意。
隆慶帝覺得他得找個人——或者親自去看一看。
回到寢宮前,聽到秦宜說平安還在睡,知道他還在寢宮里,原本焦躁的心頓時變得輕松。 推門快步走進去,果然看見趴在床上熟睡的人。
睡在床上的人比起皇宮的妃子和男寵來,實在算是平凡無趣,個性又愚笨木訥,可是竟讓他從八歲起一直在意至今。 自從被秦宜發(fā)現(xiàn)以后,他一直強烈地克制自己不去看他,卻怎么也按捺不住思念他的心。
他十三歲在太后的安排下,和一個受過訓練的美麗女人有了關系。 當時的他任由這個女人挑逗都沒有欲望,可是這個女人背過身去褪下衣物露出光潔的背時,頓時讓他想起當日月夜下那具矯健的身軀,下身立刻硬了。
情欲迸發(fā)的同時,他明白了一件事,他對那個人,從來都不是單純的思念。
嘗試了欲望卻從來都不能獲得滿足,更多的時候,只有腦海里想起那一幕才能提起興致,也更是強烈地想要得到那個人。
在終于品嘗到他的味道時,他才真正知道,身心獲得滿足是多么暢快淋漓的一件事。 不再是單純的發(fā)泄,更不再是為了留下子嗣而隨便應付,那是真正的滿足。
然后從此食髓知味,更加迷戀。
在想著這些事的同時,手已經(jīng)慢慢扯下蓋在平安身上的棉被,呈現(xiàn)在眼前的是留下點點痕跡的麥色背部,昨夜已經(jīng)狠狠疼愛過這人,導致他直至現(xiàn)在都仍未醒來,可是現(xiàn)在,他又想感受他了。
想起這人今天輪休,皇帝最終還是決定滿足自己,扒下身上的龍袍和帝冕,爬上床整個身體覆在他的背上,抬高他的一條腿,輕輕揉捏他肉多的臀部,再慢慢分開露出里面紅腫的穴口,摸了一下,從中還會流出昨夜縱欲過后的證明。
隆慶帝沒有多少猶豫,掏出自己早已勃發(fā)的欲望直接插入他柔軟濕潤的內部,感受片刻,卻緩慢而溫柔的抽動起來。
宋平安是被搖醒的,醒來后眼前一邊搖晃,身后微微刺痛和無比酸痛,掙扎后才發(fā)現(xiàn),皇帝還深埋在他身體里,比以往都還要溫柔地掠奪著。
“皇上……”
宋平安不由得叫出來,只是聲音早已叫啞,變得沙嗄難聽。
“平安醒了?!痹缇椭浪褋淼幕实鄞丝滩磐O聛?,抬起上身,親親他的臉,握緊他的腰,繼續(xù)攻占他的身體。
“夠了……”
全身難受得厲害,從昨晚起就不停求饒的人還學不乖地繼續(xù)求饒。
“不夠、不夠?!?/p>
是的,不會夠,永遠不夠,一放手,身體立刻變得空虛,是你讓我產(chǎn)生這樣強烈的欲望,你需要用一生甚至永生永世來補償。
皇帝空出一只手緊緊握住平安抓住床單的右手,然后陷進指縫中,與之相互糾纏,在情欲越衍越烈的時候,握得更是緊密。
身體被持續(xù)堅定有力的侵犯,還沒完全清醒的意識眼看又要陷入黑暗,這時右手傳來疼痛,意識便因此而恢復了一些,視線移至與皇帝相握的手上,自己偏黑的皮膚和皇帝潔白如玉的雙手糾纏,形成一幅奇異的畫面。
宋平安莫名地就想起昨天的事情,皇帝把他丟往床上,赧羞交加的他欲從床上爬下,可看似纖弱的皇帝仍然輕易便攔截住他所有的退路。
無路可逃的他只能焦急地跪在床上,不停地求饒:“皇上,請您放過小人吧,小人長得丑,又不懂得伺候,實在是……實在是沒有辦法… …”
皇帝沒有正眼瞧他,慢條斯理地一件件脫去身上的衣物:“你長得怎么樣,朕有眼睛看得見。至于能不能伺候,是朕說了算?!?/p>
“可是……可是……”
“怎么,難道是你不想伺候朕?”皇帝一把扯開綁在腰際的帶子,同時斜過去一眼。
“小人、小人……”見皇帝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宋平安急得滿頭大汗。
“看你這么不愿——怎么,是嫌棄朕所以才不愿意?”
“不!”宋平安嚇得臉色大變,連連沖他磕頭,“皇上,小人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實在是小人是、是男人——”
“男人?”年輕的皇帝勾起唇,嘲弄一笑,“難道宋護衛(wèi)不知道這世間還有孌童男色一說?朕的后宮里,那些專侍于朕的男寵可不少呢。”
赤著上身的皇帝慢慢爬上鋪著明黃色蘇繡祥龍錦被的檀木大床,“平安,告訴朕,你到底是怕什么?”
被皇帝一點點逼近,平安退無可退,整個背緊緊貼著飛龍遨云的精美床壁。 在皇帝威嚴且冷冽的逼視之下,不知所措的他咬咬牙,道:“小人怕死!”
“死?”皇帝一臉莫名。
“是?!逼桨泊瓜卵郏荒槹?,“小人只是一介草民,褻瀆龍體是死罪,小人家中只有小人一子,小人若死,家中老父老母定然悲慟欲絕……小人不想死,皇上,求您饒了小人吧?!?/p>
盡管一直都是守宮門的小小護衛(wèi),但該知道的事情平安還是知道,不管褻瀆龍體是否是他自愿,皇帝是絕對沒有錯的,即使有錯也都是別人的錯。 皇帝興致來了玩一玩宮女侍衛(wèi)沒人敢言,但若皇帝厭了,這些身份低賤的宮女侍衛(wèi)只有死路一條,因為他們罔顧宮規(guī)以色邀寵褻瀆龍體。
這些罪責每一條壓下來都是極刑,屆時若能草繩一根勒斃還是祖上積德。
皇帝凝視平安半晌,突然一把扯過他擁入懷中。
“平安,朕是該說你想得太多,還是該說你太過胡涂?你已經(jīng)是朕的人了,這不是做幾次或是做一次以后不做就能夠改變的,從朕第一次要你侍寢的那一天起,就成為無法逃避的事實。別想太多了,乖乖做朕的人,朕不會讓你死?!?/p>
皇帝把神情怔忡的平安慢慢放躺在床上,伸手為他褪去身上的衣物。 衣物快被褪盡時,平安又開始亂動掙扎。
“又怎么了?”向來沒什么耐性的皇帝微微蹙起眉。
平安窘迫地咬咬唇,訥訥道:“小人還沒洗浴……”記得皇帝和他說過,宮里有這條規(guī)矩,曾經(jīng)有無數(shù)個人告誡過他,在行差就錯的皇宮,不守規(guī)矩會死得很快,所以平安向來是個遵守規(guī)矩的人。
皇帝意外地挑挑眉:“怎么,你希望往肚子里灌水?”
一聽這話,宋平安立刻慌得連連搖頭,皇帝被他的老實模樣逗樂,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結實柔韌的腰側。
“既然你不喜歡,以后就不洗了。”
“可是……”盡管因皇帝的豪爽而深感意外,但宋平安心底仍然覺得哪里不對。 對了,不洗干凈的話,那里不會很臟嗎?
“沒有可是。朕都不介意你怕什么?”說罷,把早就脹得發(fā)痛的下身抵上他的腰側,用行動告訴他現(xiàn)在自己的情況,讓他不要再胡思亂想。 果然,這一動頓時讓平安嚇得用力抽了一口氣。
看到他發(fā)白的臉色,皇帝轉念一想,善心大發(fā)地告訴他:“這么久沒做,你后面不準備一下會受傷的,可是朕箭在弦上忍得難受,不如,平安你先幫一幫朕?!?/p>
“怎么幫?”宋護衛(wèi)傻乎乎地問。
皇帝邪氣地一笑,用手指了指他的嘴,道:“用嘴幫朕,像你之前做過的那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