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猶豫了一段時間后，還是只能硬著頭皮游回岸邊。

夕陽終于消失在海平線之下，依依不舍地帶走最后一絲余暉。

大海變成天鵝絨般的深藍色，愈發(fā)迷人，充滿了深沉的魅力，就如凌涵此刻的雙眸。

不久前把海灘擠得滿滿的游人通通不見了，大家雖然對突然到來的戒嚴令有所不滿，但鑒于軍部命令的不容置疑，而且得到了經(jīng)濟賠償?shù)某兄Z，最終還是老實地離開了海灘。

此時沙灘上變得出奇的寧靜。

其他人都按照命令在戒嚴線附近把守，只有凌涵穿著筆挺帥氣的軍服，獨自站在沙灘上，初升的月亮的所有光芒，仿佛都集中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此刻，他正沉默地看著海里那兩個小黑點，向岸邊緩緩游近。

可是，在離岸邊還有十來米、海水剛好浸沒腰身的地方，其中一個卻忽然停了下來，另一個和他交談了兩句，最后只能獨自游回岸邊。

“就知道是你。不過，這次來得也太快了吧?？磥砟愕那閳缶W(wǎng)又完善了。”凌謙向自己的孿生弟弟打了個招呼。

凌涵看著他從海水里濕淋淋地站起來，毫不介意地露出他引以為豪的裸體，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哥哥呢？”

“你不是早看見了嗎？”凌謙轉(zhuǎn)頭往海里那個不肯回來的人影一指。

“你又對哥哥干了什么？”

“在海里運動太激烈，哥哥連泳褲消失了都不知道，”凌謙笑著說，“看見你在岸上，他不好意思上來?！?/p>

“……”

“哥哥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臉皮薄啊。我這就去找條泳褲給哥哥?！?/p>

凌謙正要走開，卻發(fā)現(xiàn)凌涵已經(jīng)走向海里。

“喂，凌涵，你身上還穿著……”

“擅自把哥哥帶到椰林星這件事，今晚過后，我會找你單獨談話?！闭Z調(diào)平淡地丟下一句話。

凌謙看著他的背影挑了挑眉，忽然警覺地回過頭。

四個全身武裝的警衛(wèi)正向他面無表情地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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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走過干燥疏松的沙地，踏上濕潤細膩的灘岸，浪花輕輕吻上漆黑光亮的長筒軍靴。

隨著凌涵平靜的步伐，水線漸漸升到膝蓋，迅速地侵入靴中。

黑色軍服的衣料被海水打濕，貼在身上應該不太舒服，但凌涵卻完全無視這一切，仿佛在平地上步行一樣淡然，在海水的柔和阻力中，來到水過半腰的地方。

“哥哥?！?/p>

身上沒有任何遮掩物的凌衛(wèi)，期待的是凌謙上岸幫自己拿一條泳褲過來，可是沒想到，凌涵會以這種強悍又深沉的姿態(tài)直接下海。

有那么一瞬間，凌衛(wèi)尷尬得想逃走，不過，被弟弟那樣注視著一步步靠近，他下意識地明白，假如逃走的話，性格內(nèi)斂的凌涵會感到失望，繼而火山大爆發(fā)。

凌衛(wèi)不愿意讓凌涵失望。

他更不希望現(xiàn)在也許正在壓抑著不悅的凌涵恐怖大爆發(fā)，凌涵的怒火一旦爆發(fā)，承受者一定死得凄慘無比。

因為過于緊張，他甚至沒有注意到，先上岸的凌謙被四個警衛(wèi)夾在中間，無聲無息地帶走了。

凌衛(wèi)心虛地靠著海水遮掩空蕩蕩的下身，面對穿著一身濕掉的軍裝的凌涵，他覺得自己真是太丟臉了。

宇宙中有一種人，不用說話，憑一個眼神，或者只是身上散發(fā)的氣質(zhì)就能讓人無地自容。

顯然，凌涵就是這種天生就有王者威嚴的人。

“下次要度假，可以先和我說一聲嗎？”

“抱歉?！?/p>

“為什么不上岸？”

“我……”

不管是說沒有穿泳褲，還是說泳褲融掉了，都讓凌衛(wèi)覺得自己很蠢。

盯著窘迫不安的哥哥，凌涵的眼底，仿佛冰雪融化般，逸出一絲溫柔。

他動作瀟灑地脫下軍裝外套，把這軍部權威的象征當成最普通的大毛巾一樣，圍在凌衛(wèi)腰上。

兩只袖子繞著凌衛(wèi)的腰，打了一個結。

“這樣，可以嗎？”凌涵沉聲問。

凌衛(wèi)有一點驚訝，又不是太驚訝。

看似老成穩(wěn)重的凌涵，總會偶爾做出一些小小的、讓他不可思議的行為。例如不是去找一條泳褲，而是直接穿著軍裝、如履平地地走進海里。例如毫不猶豫地脫下昂貴的軍裝外套，給自己圍上。

莫名其妙的，就讓自己心跳加速。

今晚椰林星的月光也很奇妙，所有的月光，仿佛都落到凌涵的眼眸里了，然后，又深沉而激烈地射向自己。

“可以上岸了嗎？哥哥？”

“呃？……啊，好的。”

背上微微一暖。

是凌涵的手掌伸過來，輕輕貼在自己肌膚上，仿佛是最優(yōu)雅的紳士，護衛(wèi)著心愛的公主，一同走向岸邊。

從水里上去，沙灘上留下兩人的腳印。

一路上，心臟都詭異地怦怦怦急跳著。

游人們離開后，所有公共設施都為特權階級獨享，公共更衣室以絕對的安全和靜謐，恭候著聯(lián)邦的上等將軍。

凌衛(wèi)把自己臨時存放衣物的柜子打開，把東西拿出來，進入單人更衣室沐浴，然后換上。

“怎么不見凌謙？”凌衛(wèi)出來后，想起凌謙，不由問了一句。

“他暫時關一晚禁閉。”

凌衛(wèi)沉默片刻，“到椰林星，其實是因為我有忽然提起度假的事，并不全是凌謙的責任?！?/p>

“哥哥其實也很適合穿休閑服。”凌涵忽然轉(zhuǎn)變了話題，打量凌涵的目光中有一絲欣賞。

凌衛(wèi)愣了一下，“是嗎？”

也低頭看看自己。

今天到椰林星，算是微服，當然不會穿引人注目的上等將軍的軍裝?，F(xiàn)在身上穿著的，是白天經(jīng)過椰林商業(yè)街時，凌謙興致高昂地幫自己買的一條牛仔褲和一件沙灘襯衫。

“襯衫是真絲的？”

“應該是吧，至少賣襯衫的人是這么說的。”

“椰林星獨具特色的隨性柔軟絲織法。”凌涵的身軀緩緩靠近，一根手指在凌衛(wèi)胸前滑過，感受著柔軟滑膩的布料，低聲說，“像哥哥的皮膚一樣滑。”

凌衛(wèi)頓時赧然。

“這種形容，是給女人的吧?！?/p>

“我從來沒有對女人說過這種話?！绷韬Z氣很認真。

有凌涵在的地方，氣氛就會變得讓人不安，卻又無比旖旎。凌衛(wèi)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應該怎么接下一句話。

不過，凌涵看起來并沒有期待笨拙的哥哥能說出什么讓他滿意的甜言蜜語。

“可以脫掉嗎？”凌涵摩挲著襯衣的料子問。

“嗯？”

“我要脫掉哥哥的襯衫。”

“為什么？”

“因為我要抱哥哥?！?/p>

凌家孿生子，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把“要抱哥哥”、“要和哥哥做”之類令人臉紅耳赤的話直接簡單地說出口。

但是語氣和神態(tài)完全不同。

凌謙提出要求時，時而任性霸道，時而撒嬌誘哄。

凌涵卻一直是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冷靜和理所當然。

說完這句話，他就開始有條不紊地解起凌衛(wèi)的襯衫鈕扣，凌衛(wèi)反射性地舉起手試圖阻止，被他淡淡地掃了一眼，手又默默地垂了下去。

椰林星的特色沙灘襯衣鈕扣很多，足足有十二顆，和襯衫布料的暖色花紋相互呼應，極富熱帶風情。

凌涵并不著急，一顆顆慢慢地解著，修長手指的舞動宛如在彈奏某種奇妙的樂器，優(yōu)雅動人。

隔著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凌涵輕微的動作，凌衛(wèi)不知不覺屏住了呼吸。

微妙的酥麻感，從解領口的第一顆鈕扣開始，隨著凌涵的動作，蔓延到腰部。

柔軟光潔的襯衫無聲滑落在地上，露出比真絲更滑膩的麥色肌膚，凌涵用了極好的耐性延長享受美味的時間，并沒有猴急地去解凌衛(wèi)的牛仔褲，而是舉起手，輕輕撫摸凌衛(wèi)端正的臉龐。

“我讓哥哥興奮了嗎？”低沉的聲音，有著妖魔般的蠱惑魅力。

凌衛(wèi)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除了脫掉一件襯衫外，凌涵沒有做別的更過分的事，但是，不管是解鈕扣的動作，還是臉龐被撫摸的曖昧，都像水滴到熱油里一樣，激起難以言喻的快感。

身體里的欲望，也隨之昂揚。

在凌涵眼里，哥哥既是上等將軍，也是他心中的公主。任何男人面對自己有性趣的對象，總難以抑制地泛起捕捉獵物的征服欲望，摻雜的各種感覺都帶著微微甘甜。他凝視著被自己強大氣場籠罩的凌衛(wèi)，光是想像著如此英氣而性感的哥哥在自己身上呻吟哀求，欲望就已經(jīng)灼熱得痛楚起來。

不過，即使已經(jīng)興奮難耐，他還是不愿意像凌謙那樣匆匆地吃下美食。

赤裸著上身的凌衛(wèi)，被他溫和地按到墻上。

低頭銜住左胸嬌嫩的小點。

“唔……”

因為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欲望，胸前的小花蕾幾乎是以接觸到熱燙的舌尖，就立即不知羞恥地發(fā)硬挺直了。

舌苔厚重地碾壓、舔舐之下，敏感的乳尖開始變得鮮紅欲滴，膽怯地顫抖。

凌衛(wèi)不禁發(fā)出又羞恥又甘美的鼻息。

兩腿之間昂挺起來，把牛仔褲頂出一個情色的輪廓，他意亂情迷地閉著雙眼，把手往下伸，卻被從未停止過注意他任何動靜的凌涵攔住了。

手腕上忽然一緊。

凌衛(wèi)詫異地睜開眼，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被套上了皮質(zhì)銬。

軍部的皮質(zhì)銬和大街上買的情趣玩具不同，是真正的手銬，雖然名字里有“皮質(zhì)”兩個字，看起來薄薄的很貼肌膚，其實，它的夾層由高密度合金絲用特殊工藝制成，一旦被銬上，不管力氣多大的人也休想掙脫。

現(xiàn)在，凌衛(wèi)的右手已經(jīng)和玻璃門上的布簾掛環(huán)銬在了一起。

“你這是要干什么？”

凌涵沉默不語，掏出另一個皮質(zhì)銬，去抓他的左手。

善于近身搏斗的凌衛(wèi)不假思索地反抗起來。

但凌涵的搏擊術也不弱，而且凌衛(wèi)已經(jīng)被銬起了右手，因此只是幾秒的時間，就被凌涵把左手也銬了起來。

變成兩手分舉于頭頂，并被銬在更衣室布簾兩端掛環(huán)上，好像俘虜?shù)臉幼印?/p>

“凌涵，我不喜歡開這種玩笑。”

“哥哥覺得我是喜歡開玩笑的人嗎？”

凌衛(wèi)怔了怔，凌涵平靜的反問，讓他了解到凌涵是認真的。

“我只是要求公平而已?！?/p>

“就算要求公平，也不用把我銬起來啊?！?/p>

“今天，哥哥和凌謙玩情趣道具了?！?/p>

“……”

“不用這樣看著我，他私自把哥哥帶到椰林星，我會不查他的行蹤和消費記錄嗎？他用自己的信用點數(shù)買了兩件情趣道具，當然瞞不過我。也許，他是故意要讓我查到的，因為他知道我會嫉妒?！?/p>

凌涵面對面，用既冰冷又激烈的目光盯著凌衛(wèi)，低聲說，“嫉妒會讓人變得丑陋。不管我多想當一個有氣度的人，但是，只要對象是哥哥，我就無法避免這種不堪的人性弱點。我討厭讓哥哥看見沒有氣度的我，我更討厭無法按捺，不得不露出嫉妒面孔的我。我……”

他頓了一頓。

低沉的語氣里，有幾分糾結，也有幾分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