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地看見封戚眼睛深處，那如銅墻鐵壁的冷漠，就似冬日湖面般破裂，在底下顯現(xiàn)的，是藏得極深的委屈。

下一秒季衷寒就看不見了，因為封戚甩開了他的手，像是扔掉什么臟東西一樣。

在這極大的力道下，他險些沒能站住。

季衷寒?dāng)n了攏被甩得發(fā)麻的手，也不在意，他轉(zhuǎn)身去撿起單反包，檢查鏡頭和開關(guān)機。

幸好相機包四周有防碰撞的設(shè)計，單反沒有摔出問題，不然季衷寒會非常心痛。

等拉上包包拉鏈，不遠處的行駛而來的汽車發(fā)出鳴笛兩聲。

季衷寒認出是自己打的車，便快步往那走。

他的話到底起了作用，這次沒人再攔著他，拽著他，甚至是親吻他。

季衷寒坐上了車，透過深色的車窗，他仍然能看見封戚站在馬路上的身影。

糾纏封戚的女生不知何時不見了，馬路上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沖季衷寒的方向站著，距離模糊了他的神情，季衷寒有點看不清了。

車子重新駛動，他們的距離一點點縮短，近到季衷寒好像看到了封戚的眼里閃爍的水光。

下一秒，車子疾馳而過，封戚被拋至身后。

季衷寒閉上眼，靠在椅背上。

他心里沒有什么報復(fù)的快感，更多的是難以呼吸的苦悶。

用言語傷害一個人，并不是件痛快事。

季衷寒不明白封戚為什么這么熱衷用言語來傷害他，是真的感到快意嗎，那又為什么僅僅因為他一句惡心，而紅了眼眶。

大概是他看錯了，封戚怎么可能因為他哭。八年前的封戚或許有可能，八年后的，季衷寒只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即使是沒看錯，那也不代表封戚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