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犯罪!”柳至秦道:“陳娟被陳兆添侵犯過?”
“陳兆添之所以成為變態(tài),是因?yàn)樗焐鷽]有性能力?!鄙?qū)ふf:“他無法侵犯陳娟?!?/p>
“那他……”
“他和周春柳有種特殊的愛好。你可以理解為——他們熱衷于裝扮一個活著的娃娃?!?/p>
柳至秦感到一陣惡寒。
視頻以快進(jìn)的形式播放著,陳娟開始給自己穿上精致的衣服。
“另一些視頻里,還有陳辰,不過都是他年紀(jì)很小的時候?!鄙?qū)ふf:“我猜,陳兆添和周春柳收養(yǎng)陳娟陳辰,是為了將他們養(yǎng)成自己的專屬玩偶,這是他們的樂趣所在。但陳辰生性古怪,不像陳娟那樣容易操縱,所以不久之后,陳周二人就對他失去了興趣,加上他是男孩,將來勉強(qiáng)算是可以為陳家傳宗接代,所以不再與他玩玩偶游戲,開始將他當(dāng)做一個正常的孩子般培養(yǎng)?!?/p>
“而陳娟生性溫和,就徹底淪為了他們的玩具?”柳至秦盯著顯示幕。
“可以這么說。”沈?qū)c(diǎn)頭,“可以肯定的是,當(dāng)陳娟被當(dāng)成一個娃娃,被陳兆添、周春柳隨意裝扮的時候,陳辰多數(shù)時候就在一旁看著。他對陳娟的畸形愛慕、對陳兆添夫婦的痛恨一并生長,這段扭曲詭異的童年經(jīng)歷造就了他現(xiàn)在的性格。”
“陳兆添和周春柳養(yǎng)出了一個魔鬼。”柳至秦點(diǎn)擊鼠標(biāo),衣著華麗的陳娟先是定格,繼而從顯示幕上消失,“陳娟被當(dāng)做玩偶養(yǎng)了十幾年,但失去人性的卻是陳辰?!?/p>
“陳娟離家來到洛城念書,算是逃出了家庭?!鄙?qū)ふf:“她看上去正常,但心理實(shí)際上已經(jīng)被摧毀了。她是整個陳家最無辜的一個。當(dāng)年的醫(yī)療事故,如果換一個人,或許不會選擇自殺?!?/p>
“她的心理、精神狀態(tài)讓她無法接受自己犯下那樣的錯誤。”柳至秦站起來,“最重要的是,她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家。父母是變態(tài),弟弟……她也許已經(jīng)察覺到陳辰對自己的不正常感情。”
“所以她自殺了。既是因?yàn)獒t(yī)療事故,也是因?yàn)檫^去十幾年荒唐的人生。她撐了很久,終于撐不住了。”
柳至秦想起花崇從陳辰前女友處得知的事,“陳辰恨陳兆添,對他來說,陳兆添是自己與陳娟悲劇的始作俑者?!?/p>
沈?qū)な掌鹨苿佑脖P,“我這邊的人會繼續(xù)查下去?!?/p>
柳至秦目光探尋,“你那邊的人?”
“嗯?”
“拿到這些視頻的人是誰?”柳至秦問。
沈?qū)]有直接回答,“取得這些視頻不難,你太忙了,沒有時間動手而已。”
“我并沒有懷疑自己的能力?!绷燎匦α诵?,“我只是想知道,給你視頻的人是誰?”
“怎么,查戶口查到我這兒來了?”
柳至秦走開幾步,轉(zhuǎn)身,“傅許歡在你手上?”
沈?qū)に坪醪⒉灰馔馑绱藛?,淡然道:“特別行動隊(duì)的規(guī)矩,你又不是不知道?!?/p>
“我又不是你們特別行動隊(duì)的人?!?/p>
“所以我不便告訴你?!鄙?qū)けП?,“再說,洛城這一攤子事還不夠你操心?”
柳至秦捏了捏眉心,“行吧。等這一切結(jié)束,我要見他。”
“以什么身份?對手?還是刑警?”
柳至秦不語。
須臾,沈?qū)ふf:“算了,隨你?!?/p>
??
花崇在椿城拿到了陳兆添的一份治療記錄。
當(dāng)年許多認(rèn)識陳兆添夫婦的人都認(rèn)為,是周春柳無法生育,所以陳家才只能通過收養(yǎng)小孩的方式擁有子嗣。這份記錄卻證明,沒有生育能力的是陳兆添。
也許陳家還藏著許多秘密,但花崇已經(jīng)沒有時間追查,一心想著趕回洛城。
洛城與椿城離得不算太遠(yuǎn),乘坐高鐵單程只需要不到四小時。
樂然喜歡開車,到哪兒都想掌握方向盤。椿城市局的領(lǐng)導(dǎo)本想派人送花崇去高鐵站,結(jié)果臨到上車,樂然卻占了駕駛座。
派來開車的是個入職不久的小員警,尷尬地站在一旁看花崇,“花隊(duì),這……”
花崇拉開后座的門,往里指了指,“我們坐后面吧?!?/p>
椿城的城市建設(shè)搞得一般,軌道交通尚在規(guī)劃中,城里四處堵車。一被堵在路上,樂然就想唱歌,坐在副駕的昭凡陪著他搖頭晃腦。小員警滿臉一言難盡,花崇想提醒樂然兩句,但看樂然那興致勃勃的模樣,便將已經(jīng)伸出的手收了回去。
橋是最堵的地方,所有車都龜速向前滑動。樂然唱完一首沒換下一首,竟然從頭開始繼續(xù)唱。昭凡便不和他一起唱了,拿出手槍“啪”一聲將彈匣推進(jìn)去。
小員警頓時坐直,目瞪口呆地看著昭凡。
不怪他緊張,普通員警是沒辦法隨便將槍帶在身邊的,更別說像昭凡這樣突然把槍拿出來。
聽得響動,花崇也有些吃驚,“有情況?”
“沒?!闭逊舱f,“無聊,玩兒一玩兒?!?/p>
小員警:“玩兒?!?/p>
昭凡回過頭,將槍遞過來,“你也想玩兒么?”
小員警連忙擺手,“我不玩兒,我不玩兒?!?/p>
這時,車終于離開擁堵的橋。樂然一踩油門,駛向一條暢通的路。
這條路直通高鐵站,開通不久,往來的車輛不多。
花崇下意識看了看扔在座位下的兩個形狀特殊的包。放在里面的是昭凡和樂然的步槍,有狙擊步槍,也有自動步槍。帶槍上高鐵顯然違規(guī),但普通規(guī)矩在特別行動隊(duì)的人身上不管用。
他們隨身帶著特殊證件。
昭凡還在逗小員警,“不玩兒???哎那你們平時練槍嗎?”
小員警紅著臉,支支吾吾,“不,不練?!?/p>
“員警不練槍怎么成?”昭凡似乎發(fā)現(xiàn)逗小員警比干巴巴玩槍更有趣,索性趴在椅背上,右手轉(zhuǎn)著槍。
花崇在后視鏡里看到一輛吉普正在靠近。
路上有車靠近并不稀奇。但花崇朝另一邊看了看,發(fā)現(xiàn)旁邊的路空著,那吉普逼近的趨勢似乎有些奇怪。
樂然繼續(xù)哼歌,昭凡撩小員警撩上了癮?;ǔ缃醣灸艿孛搅说厣系陌?/p>
吉普駛過,絕塵而去。
大約是終于注意到花崇臉色不對勁,昭凡偏過頭,“怎么了?”
花崇太陽穴突突直跳,心道也許是自己過于敏感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斜后方傳來。
“砰——”
是槍聲!
子彈瞬間撕裂車輪,車身在飛馳中失控,甩向一旁的臨江護(hù)欄。
作者有話說
今年最后一天,這篇文也從盛夏寫到寒冬了(怎么還沒完結(jié)啊我都著急了)。大家新年快樂哈,新的一年走好運(yùn),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