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下來的司君有些不好意思,他只來得及交代廣播室“找夏渝州”就匆匆離開了,沒想到會被誤會成找兒子。
“正常人都會這么誤會吧,”夏渝州哭笑不得, “你找不到我不會打手機嗎?只有不會用手機的小朋友走丟,才需要這樣廣播尋人的?!?/p>
司君一愣,像個做錯了事的小朋友,垂目小聲說:“我忘了。”
夏渝州看他這樣,再大的氣性也沒了,伸手捏捏他的臉,聽到了周圍壓抑的尖叫聲。轉(zhuǎn)頭看過去,有幾個小女生擠在一起小聲討論,眼睛不停地往這邊瞄,激動得原地跺腳。
廣播還在繼續(xù),周圍的人或偷偷或明目張膽,都在看他們。夏渝州看看眼前的的領(lǐng)主大人,墨色高級西裝包裹著寬肩窄腰,白皙無暇的俊臉堪比精修圖里的明星,宛如一根修長的黑竹,將整個商場的光都吸了過來。偏偏這人沒什么自覺,擺出一張委屈臉,看兩眼夏渝州也想跺腳,怎么能這么可愛!
“好了,好了,快走吧?!毕挠逯菀皇峙e著紅豆冰,一手拉著司君快步離開,小氣吧啦地不想給人多看。路過服務(wù)總臺的時候,湊過去交代一聲:“夏渝州小朋友已經(jīng)找到了,謝謝你們哦!”
說著,還舉起交握的手晃了晃。
總服務(wù)臺的小姐姐張大了嘴巴,眼瞧著倆人一陣風(fēng)似的跑走了,才拿起內(nèi)線電話通知廣播室:“夏渝州已經(jīng)找到了,不是小朋友?!?/p>
兩人鉆進(jìn)車?yán)?,還聽到商場廣播:“夏渝州小……小青年已經(jīng)找到,感謝您的幫助。”
“哈哈哈,小青年!”夏渝州笑得直蹬腿,手里的紅豆冰被摔了出去,眼疾手快地?fù)溥^去接住。整個人撲到了駕駛座的司君身上,好在甩出去的冰被他一滴不剩地穩(wěn)穩(wěn)接到了紙碗里。
“小心點?!彼揪撓率痔祝鲋赶掳讶吮饋?。
夏渝州呲牙笑,把手里的冰碗遞給他:“還好沒灑,你嘗嘗,我特意買了一大碗想著等你找到我好分著吃?!?/p>
這人一點力氣也不用,軟綿綿的,像是剛睡醒被人舉起來的貓。司君無奈地掂了掂他:“你坐好?!?/p>
“哦?!毕挠逯莨怨宰馗瘪{,手里的冰碗被司君接過去。
艷紅的冰沙,看起來很有食欲。司君看看夏渝州期待的眼神,舀了一勺來吃,甜甜的冰碴子路過血齒,冰涼酸爽,激得他閉了閉眼。
“呀!”夏渝州這才想起來,司君的牙沒有貼膜,沒貼膜的血齒是敏感不耐冷熱的,“我給忘了,快快,我看看?!?/p>
說罷,也不等司君同意,就掰開人家的嘴巴查看。
司君蹙眉,仰頭想躲開,不明白凍到牙齒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咬到舌頭。沒等他提出抗議,一條柔軟溫?zé)岬纳嗉馔蝗惶蜻^冰涼的血牙。
“唔……”被凍到的血牙迅速恢復(fù)了溫度,隨之而來的是傳遍全身的麻癢。血齒是非常的敏感的地方,司君幾乎拿不穩(wěn)手里的東西,迅速紅了臉。
夏渝州歪頭看他,嘿嘿笑,私心覺得不貼膜也挺好,貼了膜就沒有這么好玩了。
司君快速把紅豆冰扔進(jìn)車載垃圾袋,抓住調(diào)皮搗蛋的家伙,把人從副駕拽到自己腿上固定住,輕喘了口氣憋出兩個字:“別鬧?!?/p>
“我鬧什么了,夏醫(yī)生這是幫你看牙呢?!毕挠逯菀槐菊?jīng)地說,湊過去還要舔。
司君不輕不重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抿著唇不給他親,等他笑夠了才低聲開口:“圓月舞會之前,是我母親的祭日,所以舅舅想讓茵茵也過去……”
夏渝州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你說這種理由,可真讓我無法拒絕?!?/p>
“聽我說完。”司君環(huán)著他的手臂悄悄收緊,生怕他又跑了。
夏渝州抱著手臂,示意他說。
“我本來也不贊成茵茵去,但司家的事總要讓她知道,”司君輕輕嘆了口氣,“我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說。我母親葬在含山氏家族的墓地里,他們父女這些年去拜祭的,其實只是個衣冠冢。今年恰好是十周年,不讓她知道也不公平?!?/p>
所以,帶她去司家,去母親真正的墓前,讓舅舅親口告訴她,更為合適。
夏渝州看著那頭毛都耷拉下去的家伙,有關(guān)母親的一切,是司君內(nèi)心極度抗拒觸碰的,他大概也是拿不定主意才會找自己商量。然而自己這急脾氣,沒聽完就跑了。松開呈抵抗姿態(tài)的手臂,心疼地捏捏那只有紅色小血痣的耳朵,把白皙微涼的耳垂重新搓熱:“那能保障茵茵的安全嗎?”
“我們提前去,等見完舅舅和……就把茵茵送回來。”司君乖乖的任由他捏。
據(jù)司家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來看,暗處那些人就是沖著東方種的初擁能力而來的,他們似乎想要破壞這僅存的傳承。陳默、謝茵茵,甚至包括周樹,他們這些轉(zhuǎn)化來的血族是沒有這種能力的。所以相對來說,他們是安全的。
夏渝州點點頭:“這倒是可以?!?/p>
司君把那只亂捏的手拉下來,親親指尖:“跟茵茵商量的事,你去說,好嗎?”
夏渝州被那無辜可憐的眼神擊中,蜷了蜷手指:“當(dāng)然我去說了,我得提前給閨女做好思想工作,免得她看到你們家有錢叛變了要做司家人?!?/p>
司君抿唇笑,湊過來親他唇角,被夏渝州躲開。無奈地松開箝制,任由懷里的人像泥鰍一樣滑回副駕駛,探身過去幫夏渝州系好安全帶,踩油門離開地下車庫。
夏渝州拿出手機看日期:“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p>
要帶謝茵茵去,比他倆單獨去要麻煩。首先怎么跟謝老板交代就是個問題,那位可是每天都要跟女兒視頻的。而且再怎么說也是個小明星,認(rèn)識她的人挺多,出門還得防狗仔。
司君:“三天后吧?!?/p>
三天的時間,要準(zhǔn)備就很緊張了。夏渝州頭疼不已,忍不住揍了司君一拳頭:“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p>
戀人的鐵拳打在胳膊上,不疼不癢,司君不敢說話,認(rèn)真開車任他欺負(fù)。
“得跟何予商量個說辭,還有要準(zhǔn)備的東西,”夏渝州掰著指頭算,“舞會禮服、行李、舅舅的見面禮……哎呀,停車停車!”
司君不明所以,但聽話地打轉(zhuǎn)方向靠邊停車:“怎么了?”
“掉頭回去,那個手杖忘了買了?!毕挠逯輷项^,那是他倆選了一上午才確定的禮物,手工打造的限量版紳士手杖,全國的店鋪就剩那一根了。
“這里不能掉頭,要回去得繞很遠(yuǎn)了,”司君歪頭看他,等夏渝州急了皺眉要下車才慢悠悠說,“我付了定金,下午讓展龍去取回來就好?!?/p>
夏渝州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可以啊司君君,你現(xiàn)在做事怎么這么周全!”
司君笑著看他: “怕你哭。”
以前也不是沒發(fā)生過這種事,上學(xué)時候夏渝州看上一只手表,對于當(dāng)時還是學(xué)生的他來說有點貴,就猶猶豫豫的。司君要給他買,他又不許,拉著司君就走。過了兩天又后悔,再去的時候那只表已經(jīng)賣掉了,其他地方也調(diào)不到貨。夏渝州氣得一天沒吃飯,跟司君念叨了好久。
吃飯端起碗,念叨:我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