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心知自己惹了兩尊煞神,為自救,色厲內(nèi)荏的威脅道,“方才本王的暗衛(wèi)早已放了信鴿出去,將本王的行蹤通報給本王云南的滇軍,你們今日若是殺了本王,改日本王的鐵騎就能踏平了你們魔教!所有異族都要給本王陪葬。”
發(fā)現(xiàn)金礦的事本就是最高機(jī)密,吳三桂來時便把報信的那人殺了,哪里還會放信鴿透露自己行蹤?這一說意在震懾兩人。話落,他攏在袖中的雙拳緊緊握住,脊背悄然冒出冷汗,濕透了里衣。
陳圓圓偏頭,饒有興致的圍觀吳三桂的狼狽。
水靖軒放下手里空空如也的茶杯,莞爾一笑,溫聲道:“若不是王爺咄咄逼人,我們也不會動手。兩敗俱傷不是我們想要的結(jié)果。以和為貴,萬事好商量。要我們奉上金礦可以,要我們?yōu)橥鯛斔靡部梢?,只要王爺付得起相?yīng)的代價?!?/p>
邊說,他邊握住師父的手,用指腹摩挲。被愛徒溫柔安撫,姬無雙眼底的殺意褪去,攬住愛徒的腰,往椅背上一靠,慵懶隨意的姿態(tài)宣示著他不會再出手。
吳三桂見事情有轉(zhuǎn)機(jī),略略松了口氣。他作為一代梟雄,自是能屈能伸,此刻已然放下剛見面時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一副虛懷若谷的表情。能得到金礦,又能將這兩名頂尖高手收入麾下,付出些代價也值得。
這樣想著,吳三桂在三名暗衛(wèi)的簇?fù)硐轮匦侣渥H自替兩人斟茶,溫聲開口,“好,正是要以和為貴。能得到兩位高人相助是本王榮幸,但凡本王能辦到的,本王無有不應(yīng)?!?/p>
“云南王果然大氣!”水靖軒微笑,徐徐開口,“若要我族奉上金山并為王爺所用,王爺只需答應(yīng)在下一個條件。那便是,等王爺成就大業(yè),賜給我族一塊封地,為我族獨(dú)有,軍政自主,漢人不侵。王爺覺得如何?”
吳三桂垂頭沉吟,沒有立即答應(yīng)。
水靖軒繼續(xù)開口,“封地?zé)o需太大,畢竟我族人少,一座小城足矣。用三座金山買斷一座小城,王爺,怎么算都是你賺了?!?/p>
吳三桂聞言微微點(diǎn)頭,忖道:本王大業(yè)未成,正是急需金銀和人才的時候。先答應(yīng)了他們又何妨?待到本王成就霸業(yè),即便這兩人武功再高,面對百萬雄師照樣得束手就擒。屆時本王再清算今日的恥辱。
想罷,他豪爽一笑,朗聲道,“哈哈!確實(shí)是本王賺了!好,你的條件本王可以答應(yīng)!來,我們同飲結(jié)盟!”
三名暗衛(wèi)連忙送上一壺美酒,替他們斟滿。
水靖軒勾唇,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見師父只擁著自己,沒有動作,顯然是不想搭理吳三桂。他無奈,親自將酒杯拿起,送到他唇邊喂飲。
吳三桂的面子姬無雙可以不給,愛徒的面子姬無雙一定要給,薄唇輕啟,一點(diǎn)點(diǎn)將美酒飲酒,末了俯身,在愛徒唇畔留下一個帶著淺淺酒香的濕吻。
見兩人旁若無人的親熱,吳三桂眸子閃了閃,心中驚詫,面上卻不敢顯露。
陳圓圓見事情已經(jīng)解決,依照水靖軒的交待柔柔開口,“事已談妥,各位不如放松一下,聽圓圓彈首曲子如何?”
許久未曾聽陳圓圓彈琴,吳三桂心弦一松,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便再也移不開,連忙點(diǎn)頭答應(yīng),一臉的驚喜。有多久他不曾見過這樣和顏悅色的陳圓圓了?他已經(jīng)忘了,更忘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只想醉死在陳圓圓此刻的溫柔里。
悠長悅耳的琴音在房間里響起,吳三桂面露沉醉,陳圓圓低垂的眼里露出殺意,三名暗衛(wèi)依然高度戒備。唯一心無旁騖的欣賞琴音的也就相擁而坐的水靖軒師徒兩了。
隨著琴音逐漸高昂,浸在琴弦里無色無味的藥水一點(diǎn)點(diǎn)揮發(fā)出來,吳三桂等人的眼眸由清明逐漸轉(zhuǎn)為呆滯,最終搖搖晃晃的趴下了,而彈奏的陳圓圓見他們倒下,剛露出一絲志得意滿的微笑,也隨之倒在了琴架上,不省人事。
姬無雙見狀輕笑一聲,朝懷里的愛徒看去,柔聲道,“可以了?!?/p>
“嗯。”水靖軒低應(yīng),從懷里掏出幾粒藥丸分別送人四人嘴里。算準(zhǔn)藥效發(fā)作的時間,他伏在吳三桂等人耳邊,編造了吳三桂此來蜀地是為尋陳圓圓而來的假經(jīng)歷。把兩名心腹高手的死都算在了天地會偷襲的頭上,連陳圓圓得而復(fù)失也推給了天地會擄人的結(jié)果。
末了,他正準(zhǔn)備附在陳圓圓耳邊再行催眠,卻被面色陰沉的姬無雙強(qiáng)硬拉開。
“你本想殺吳三桂,最后礙于舊情又放了他。”姬無雙走近陳圓圓,冷聲說道。話落,他看向愛徒,語帶不滿的開口,“說話就說話,何至于湊那么近!”
水靖軒莞爾,捏捏他的手溫聲道:“直接將話送到他們耳邊效果會更好。我說什么,他們便信什么?!?/p>
姬無雙反手握緊徒兒的指尖,問道:“這藥效果如此神奇,你當(dāng)年怎得不用在我身上?”
水靖軒斜睨他一眼,語氣略帶遺憾,“只可惜當(dāng)初大祭司還未造出這種藥,否則,我早將你洗腦,禁錮在身邊,何至于折騰這五年?人心易變,我向來把握不準(zhǔn)。既然看上你了,我不吝手段亦要得到的,哪怕施藥讓你做我的禁臠也好?!?/p>
他對人心早已失去信心,若能用藥物控制一個人的思想,他樂于去做。不要對他說什么心甘情愿,兩情相悅,那些對他而言都是童話。在他的眼里,得到就是得到,不管過程和手段。
徒兒的話陰狠無比,手段也極為偏頗,若換成別人,恐怕會十分反感。但姬無雙此刻不但沒有任何厭惡,反覺得心頭愉悅到了極點(diǎn),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他何嘗不想將徒兒禁錮在身邊?若徒兒懷著和他同樣的想法,豈不表示徒兒愛自己便如同自己愛他那般深重?這樣的認(rèn)知使他悸動,使他心安,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洋溢著幸福的味道。
“呵~”他傻笑,一把摟住徒兒的腰,垂頭深深含住他的粉唇,狂熱的舔舐吸允,傾力表達(dá)自己此刻激動愉悅的心情。
“好了。要親熱也等回去。他們很快就會醒了?!焙貌蝗菀讖膸煾讣ぴ降膿砦侵袙昝?,水靖軒拂開他置于自己臀部揉搓的手,低聲斥道。
姬無雙自然乖乖點(diǎn)頭,撈起陳圓圓,偕同愛徒棄了馬車,從百名高手圍困之下全身而退。
吳三桂帶來的高手們還未弄清楚狀況,就見空中有人極速掠過,想要再追時,對方早已連影兒都不見了。狹路相逢,卻連對方衣角都沒碰到,這就是絕世高手和螻蟻之間的差距。
等吳三桂醒來,看見房間里早已死透的兩名心腹,憶起被擄走的陳圓圓,自然而然便依照水靖軒的催眠,將賬算到了天地會頭上,自此大肆絞殺天地會余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