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不笑了,他伸手握住陳忱遮住他眼睛的手,卻沒有拉下來。
“你到底要上來還是要回去?”他希望知道,即使他是一個Omega,他同樣有著底線不希望被挑戰(zhàn),他也要忍不住了。
陳忱沉默了一會兒,松開了手,順手按開了方念的安全帶卡扣。
“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折磨,”他苦惱地說,“可我又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應(yīng)該堅持。”
他對方念說:“我想我大概在做一種表態(tài),如同戰(zhàn)士上戰(zhàn)場前的禁欲一樣,為了鞏固那些斗志?!?/p>
斗志嗎?方念覺得陳忱的說法實在有些可愛,但又隱隱從字里行間滲出蜜糖般的甜,他的愛人將要直面一場“戰(zhàn)斗”,他在為誰而戰(zhàn)?方念想,這真是最美又最奇怪的情話了。
“如你所愿,”他打開了車門,夜風帶著涼意灌進車里,“隨時恭候?!?/p>
這表態(tài),真是讓人難忍,陳忱想。
方念走進公寓樓時步子很穩(wěn),等到開門進了公寓,反手剛剛關(guān)上房門便順著房門軟到在了玄關(guān)。他蜷在門邊抱著自己的膝蓋,像個傻子一樣地笑著,陳忱說的話、說話時的聲音、語調(diào)、氣息、表情,像電影一樣在他心里一遍一遍地回放,每一遍都好像一次盛大的高潮,帶來暈眩的快樂。
他自己都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之間又像被按開了什么奇怪的開關(guān)一樣,從玄關(guān)一躍而起,沖進了自己的書房。
按開臺燈,略一翻找就找到那個做了一多半被擱置下來的紙雕,他只差最后兩層就能做完,但卻因為之前心不夠靜始終無法刻完,今天他卻覺得是時候了。
背景上一幢幢的高樓鱗次櫛比,他做了很久,失敗了無數(shù)次,但已經(jīng)完工,最后兩層,卻是最關(guān)鍵的,他想做但一直沒有開工的。
方念看著紙樣,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換上了能讓自己舒適工作的衣服,拿起了筆刀。
一層是辦公室的內(nèi)景,一層是窗前的剪影,而做完這最后的兩層,才是他心里最完整的定格畫面。
這兩層倒不及后面的背景費功夫,但也叫方念擠壓了睡眠時間,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被鬧鐘叫起來還是睡眼惺忪,不太精神。
他打著哈欠去給自己做早餐,沒走到廚房門口,門鈴就響了。聽到那聲音,方念便忍不住心里一蕩,隨即又意識到陳忱是有鑰匙的,不免疑惑,工作日的大早上誰要找他?
腦子里的念頭沒轉(zhuǎn)完,人已經(jīng)走到了大門口。一打開門,門外赫然是個叫他十分意外的來客。
睡意像沙灘上的水一樣迅速地消失了,方念皺著眉頭問他:“你來干什么?”
門外,秦玨笑得靦腆單純,乖巧地說:“來找你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