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忱卻沒追究這個，而是問他：“怎么沒去上班？身體不適？”

方念這才想起來他的請假郵件是要抄送陳忱的，趕忙解釋：

“起床之后頭很痛，渾身沒力氣，索- xing -請個假休息一下，否則這個狀態(tài)也沒什么效率?！?/p>

這倒也不全是假話，他現(xiàn)在的確感覺到了頭痛，只想縮起來先好好睡一覺再說。

陳忱軟了聲音哄他：“昨晚著涼了嗎？要不要去看醫(yī)生？”

方念疲倦地應付著，告訴陳忱說：“我沒事，可能就是犯懶了?！?/p>

但陳忱還是憂心忡忡，因為他沒辦法馬上趕到方念身邊。

“抱歉，我媽今天去醫(yī)院復查，我暫時沒辦法回去陪你，等下我給你帶午飯回來?！?/p>

方念被他哄得心軟，但又格外矛盾，只好無力地勸說：“沒事，你先照顧你媽媽吧，我沒生病，真的?！?/p>

陳忱笑了一下，但沒有掛斷電話，反而似乎是換了個地方，背景音安靜了不少。

“我在等她的檢查報告，等得心都燥了。明明是她拿手機砸我，自己沒站穩(wěn)撞到了頭，搞得倒好像是我大大地忤逆，似乎是我動手似的?！?/p>

陳忱在抱怨，聽起來像個任- xing -的孩子，方念心里再煩躁也忍不住笑了笑，對著他輕聲細語地說：“她是你媽媽，你和她爭執(zhí)導致她受傷了，別人怪你也是沒辦法的事?！?/p>

陳忱似乎發(fā)出了一聲不太高興的鼻音，方念聽不太清，但心里還是覺得軟軟的。他的陳先生說：“別人都可以怪我，你不行，就是為了你才和她爭的?！?/p>

“為了我啊？”方念輕輕地說，“可是爭執(zhí)好像更加沒有用啊……”

他的陳先生平時是那么精明能干，卻在這事情上糊涂了。爭執(zhí)或者退讓，周女士陷在自己固有的看法里，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地走出來，有什么用呢？就像秦玨說的那樣，周云慧就是不喜歡他而已，其實，她也沒錯，不是嗎？方念想到這里，臉上的笑容淡了，眉頭也跟著皺得更緊。

陳忱隔著電話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聲音的情緒卻瞞不住。他也收了笑意，認真地解釋：“我這樣倒確實是讓你以后難做了，不過終究是他們太過分，我打算盡早送他們出國，以后少和他們接觸就好。畢竟是我的父母，不是你的父母，你沒有義務忍受他們的刁難?！?/p>

方念心口發(fā)酸，酸得眼睛都要漲了。他的陳先生那么好，他怎么可能去相信秦玨說的事呢？他不會信的，所以他決定不去問。

“……對了，秦玨會跟你父母一起出國嗎？”他忍過了一波爆炸般的情緒，平穩(wěn)了聲音，換了個話題。如果秦玨希望讓他滾蛋，他憑什么不能希望秦玨早點離開？

“他啊，”陳忱說，“這幾天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是我爸剛回來那幾天還活潑一些，大約也是要走了，也舍不得吧。”

“他……不想走嗎？不是他提出要留學的嗎？”方念微微坐直了身體，對這個問題分外關切。

陳忱卻不知道方念在想什么，隨口答道：“誰知道他呢，秦家到底還是有幾分家底的，他一走就全是他哥哥的了，可能也有幾分不甘心吧。 ”

方念心里一動，似乎覺得抓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