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陳忱笑了,“我也想知道你的想法。雖然說我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夠復(fù)雜了,不過我還是挺好奇的,嗯,跟你一樣好奇?!?/p>
方念下意識地摩挲著手里的杯子,他有點無措。明明是自己先提問的,卻輕易就被陳忱掌握了談話的節(jié)奏,有時候把這種強勢簡單地歸結(jié)為Alpha的天賦也不盡然,方念覺得陳忱就是很善于溫柔地掌控一切。
“我……”他猶豫地開口,“我其實……有喜歡的對象?!?/p>
這句話說完,來不及看陳忱的反應(yīng),方念自己先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住嘴,抬頭去觀察陳忱。
陳忱果然皺緊了眉頭,卻沒有出聲。
方念暗暗吞了一下口水來掩蓋自己的緊張,再開口卻又帶著一份奇異的暢快,流暢地說:“我認識他很久了,最開始是小時候有過一面之緣,后來我有碰巧和他進了一個學(xué)校。他人很好,很溫柔,可卻是一個我一直追趕不上、碰觸不到的對象……我喜歡他很長時間,現(xiàn)在也喜歡,以后應(yīng)該也會一直喜歡下去的?!?/p>
方念的話音落下,好像在房間里繞了幾圈還能聽到余音,那是因為太安靜了。陳忱一直沒有接口,眉頭卻再也沒有松開。
“……嗯,這樣?!遍L久的沉默之后,陳忱最終還是舒展了表情,他看起來變得平靜而淡漠。
方念又低下了頭,他的無法宣之于口,他虛偽卻又真實的告白,原來也不過這樣平淡。
“很晚了,我們走吧?!?/p>
這個明媚的下午、甜美的夜晚,結(jié)束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陳忱在街口為他攔下出租車之后才返回停車的地方取自己的車。方念則在離開陳忱的視線后懊惱又脫力地癱倒在出租車的后座,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這種奇怪的冷漠氛圍甚至突破了私人交往的界限,蔓延到了工作中。這周剩下的3天,明明陳忱恢復(fù)了以往的作息,方念卻不怎么見得到他。
方念當(dāng)然知道自己在陳忱面前全然的弱勢地位,但理智和感情之間好像隔著喜馬拉雅山一樣,難以翻越,更不要談互相作用。
他很快就開始后悔自己冒失的提問和故意的暗示,那個夜晚的每一個細節(jié)被他反復(fù)放在心里播放,每一次都會讓方念更加覺得窘迫。他捫心自問,用第三人稱的代稱向陳忱講述他對他的愛戀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歸根結(jié)底,恐怕也不過是一種任- xing -的發(fā)泄,偏偏,他根本沒有任- xing -的資格。沒有愛,又怎么會有包容和寬待呢?
而就在陳忱和他的關(guān)系徘徊在冰點的時候,方念又被更多的意外給擊中了——秦玨出事,又住回了陳忱家。
這發(fā)生在周五的下午,在一個內(nèi)部會議上,陳忱接到電話聽了幾十秒后果然讓方念代替他繼續(xù)主持,然后獨自一個人奪門而出。
這是一周內(nèi)陳忱和他講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句話之一,方念卻來不及激動,魂先跟著陳忱飛走了。他坐得離陳忱很近,會議室太安靜,他不小心聽到了一個關(guān)鍵詞——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