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東海岸的陽光都像是特別偏愛他們,每一張拍立得上,光圈都暈得格外好看。
一切都特別完美,以至于顧寄青徹底忘記了那短暫的失落。
只記得宴會散去后,周辭白把他帶回酒店,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抵在門板上那個接近粗暴的吻。
這一年無法言說的想念和愛意像是藏在干草下的火燼,他們努力地扮演著得體的愛人,掩飾著太平,然而當酒精落下,只需要一點淺淺的火星,就足以將他們所有的理智情緒體面還有精力都燒光殆盡。
直至最后連氧氣都快無法殘留,他們陷入瀕死般的窒息。
有液體從顧寄青睫毛滴落,他分不清那是汗水還是眼淚。
整整一年的異地,讓他變得有些生澀,連接納都感到吃力,可是也更加敏銳,輕輕一碰,就會繃緊了腳尖。
周辭白則變得比記憶中還要強勢,像是已經(jīng)徹底成為一匹不由分說的餓狼,要將顧寄青整個拆吃入腹。
顧寄青數(shù)不清到底有多少次他覺得自己會就這么昏死過去,但他數(shù)清了周辭白一共說了34聲我愛你和26聲我好想你。
在第35聲我愛你和第27聲我好想你后,周辭白終于戀戀不舍地停止了進食自己漂亮的獵物。
顧寄青則像一尾脫水的魚,在夏日的傍晚,滑溜溜地被包裹進東海岸高空純白紡織物堆疊成的云里。
周辭白抱著他,親了親,問:“顧只只,你今天是不是有一點點不高興?!?/p>
顧寄青已經(jīng)全然沒有了思考的力氣,他埋在周辭白懷里,懶洋洋地閉著眼,沒有說話,像是已經(jīng)昏睡過去。
周辭白吻了一下他的眼瞼,說:“不要不高興,我們明天回家好不好?!?/p>
明天不是本來就要回家嗎?
顧寄青沒有多想,只是鼻音濃重地說了聲“嗯”,然后睡了這一年來,他的唯一一個好覺。
直到第二天傍晚,他們在首都機場降落,周辭白的悍馬載著他們開向了一條不算陌生但也絕對不算熟悉的道路時,顧寄青才察覺到有些不對。
他偏頭看向周辭白:“不是回家嗎?”
“嗯,是回家啊。”
周辭白說得理直氣壯。
顧寄青攥著安全帶,露出一些屬于貓貓的警惕。
他覺得一年過去,周辭白好像變狡猾了,再也不是那個準備個驚喜都會慌里慌張露出馬腳的大笨狗了。
周辭白看著他的樣子只覺得可愛。
果然顧寄青唯一有些呆呆的時候,就是睡覺還沒睡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