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她還帶了盒巧克力。勉強算有用吧。至少可以吃。
安娜糾結(jié)萬分。
早知道這樣,她出門前,應(yīng)該把家中保險箱里的金條全給帶出來的。
黃金啊,只有黃金才是不分時代的通用貨幣啊。
想到黃金,安娜突然看向自己的手腕。
她的腕上,正戴了一只百達翡麗運動手表,是去年生日時老爹送的禮物。
當(dāng)時記得好像花了將近二十萬。
或許等天亮了,她可以試著找地方把這只手表賣了?
這是老爹送她的生日禮物,原本不該的。但情況特殊,她都落到了這地步,連明天早上吃飯都成了個大問題,要是她僥幸能穿回去,老爹知道了,也一定會得意自己用這種方式救了寶貝女兒一命。
有錢傍身就是好。如同黑暗里見了絲曙光,安娜終于稍稍定下了心神,這才覺得渾身冷颼颼的,想起箱子里似乎有條原本想用來防曬用的披巾,放倒箱子開蓋取時,忽然聽到邊上“噗通”一聲,抬頭看去,見對面角落原本一直坐著的那個年紀(jì)和她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年輕姑娘從椅子上滑了下去,像是突然暈厥,倒在了地上。
這姑娘眉清目秀,皮膚很白,留著和安娜老媽年輕時照片里差不多的那種摩登的帶蓬松劉海的及肩發(fā),不像這里的人。手邊空無一物,表情呆滯,也不像是乘客。因為剛才安娜自己心煩意亂,見她邊上空,隨意坐了下來,也沒怎么留意她。這會兒她突然暈厥臉朝下倒地。安娜嚇了一跳,急忙跑過去,蹲到邊上將她翻了過來。姑娘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安娜急忙拍她臉叫喚,片刻后,見她慢慢睜開眼睛,恢復(fù)了意識,這才松了口氣。
這邊動靜引來了候車室里的人。那姑娘蘇醒時,邊上已經(jīng)圍了一圈。服務(wù)視窗那女的也來了,見狀,咦了聲,沖那姑娘嚷道:“你不就那個李梅?你怎么還沒走!不是跟你說了,讓你走嗎?這是候車室,不是旅館!”
這女的嚷完,見其余人看著自己,解釋道:“跟這女的真是說不清!前天跑過來,說自己行李火車票被偷了。我就叫她去站前派出所報案,報完案也就結(jié)了,她可好,賴這不走了!”轉(zhuǎn)頭又看那個名叫李梅的姑娘,“喂,明天你還不走,我叫人來趕你了!這可是候車室!你這樣賴著,什么影響!真是的!”說完轉(zhuǎn)過身,嘴里嘀嘀咕咕地朝值班室走去。
邊上人見沒熱鬧可看,慢慢也散開了。
“你怎么樣了?”
安娜問她。
李梅抬起眼,有氣沒力地?fù)u頭:“我……沒事……剛才謝謝你……”
安娜懷疑她是餓昏的。拿出自己那盒巧克力,遞過去,“我就只有這個。你先吃點?!?/p>
李梅終于接了過去,慢慢吃了兩塊,停了下來,眼淚忽然從眼睛里滾落出來。
安娜有些尷尬。從包里拿出一包紙,抽了張,遞了過去。
“謝……謝你……”李梅接過紙,擦去眼淚,又閉上眼睛靠在了那里。
安娜挺同情這個叫李梅的姑娘??雌饋硭坪跻彩莻€天涯淪落人。但這會兒她自己更是泥菩薩過河。見對方情緒似乎穩(wěn)定了下來,又抓了幾塊巧克力放她手上,便回到自己位子,緊緊裹著披巾開始熬夜。想到接下來就要靠手上這只手表了,唯恐像這個李梅一樣被偷,根本不敢合眼,睜著眼睛,終于熬到了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