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小姐過獎了,”蘭斯的語氣平瀾無波:“丟下品級低于自己的執(zhí)行官帶著罪犯逃跑才是真的不可理喻?!?/p>
“陛下您這樣是會失去人心的?!?/p>
蘭斯哦了一聲:“好可怕?!?/p>
“……”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青長夜幾乎想笑出來。大量扭曲的空氣被壓縮為風刃,娜塔莎嬌眉一擰,她的異能撕裂開空間并將風刃逐一化解?;饎菀呀?jīng)蔓延到了他們四周,為了避開蘭斯,不知不覺娜塔莎反而在往蟲巢內(nèi)部走,察覺到這一點時青長夜忍無可忍想抽她的時間。他本來就不喜歡傷害女孩子,何況即使娜塔莎曾背叛過他,她對他而言依然是特殊的。但再由著娜塔莎因為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胡來沒準他們都會死在蟲巢里,蘭斯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明明該是最理智的人,卻一直追著他們不放。蘭斯和娜塔莎的異能都與空間有關(guān),大范圍持續(xù)的異能碰撞讓本就因火勢脆弱的蟲巢驟然崩塌。頭頂?shù)膸r石層逐一崩落、破裂建筑壓在了他們頭頂。蘭斯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用異能改變了一塊石板的移動軌跡,讓壓在他們頭上的建筑勉強維持成一個搖搖欲墜的三角形。不斷有重物滑下的聲響落在他們頭頂,糟糕的是這個三角的一端恰好跟青長夜的位置重合、他起到了關(guān)鍵的支撐作用,也就是說一旦他離開自己現(xiàn)在的位置,他們?nèi)齻€會立刻被這些重達千斤的建筑壓成肉泥。
蘭斯非常寵溺地笑了一下:“小笨笨?!?/p>
青長夜:“……”媽的。
娜塔莎也受了傷,她的制服破破爛爛,黑色緊身衣隱隱露出輪廓,她索性一把扯掉了執(zhí)行官的制服。女人的長腿和白皙肩膀一覽無遺,烈火自上方墮下,偶爾有燃燒的木塊掉在他們腳邊,剛開始蘭斯還能用異能阻止火勢,后來王直接停了動作:“十分鐘,再不出去我們不是被燒死就是被悶死。”
話雖這么說,在場卻沒有一個人行動,青長夜是不能動,蘭斯和娜塔莎彼此沉默對望。火星在他們周圍紛飛,青長夜都能聽見木材燒焦的細響。娜塔莎在這時突然貓一樣鉆進了青長夜懷里,某種柔軟的東西貼在了他的胸口,女人的手滑到他的腿間,被火光燒得干燥的空氣間一下充斥著芬芳馥郁的味道。女人的雙唇在他的下巴輕蹭:“我以前說想上你,不是騙你的。可惜還沒研究出變性手術(shù)你就跑了?!?/p>
她給了他一個吻。他已經(jīng)很久沒和女孩兒接吻過,她們?nèi)彳?、芬芳、充滿溫柔的魅力,娜塔莎的吻卻極具侵略意味,她咬了他的舌頭,霸道又纏綿地汲取他口里的濕液。青長夜隱隱約約猜到她要做什么,他沒有推開她。
“陛下,”和青長夜分開時娜塔莎回頭看蘭斯,注意到男人的目光落在青長夜唇角的水漬上,記憶中常面無表情的臉此刻也臭得要命,她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我送您出去,記得給我追贈一個軍部的黃金勛章。”
蘭斯一怔:“你——”
“出去吧,”她的聲音不大,卻讓人充滿了安全感:“我去頂小夜的位置。我還想和他說會兒話,麻煩陛下您滾快點兒?!?/p>
蘭斯沒怎么廢話走出了搖搖欲墜的三角地帶,他經(jīng)過娜塔莎身邊時輕聲道:“給你鉆石的。”
“謝啦,最高榮譽?!彼χc了點頭,洋娃娃般的金發(fā)在明亮火色中愈發(fā)耀眼,見青長夜看自己,娜塔莎聳了聳肩:“我打不過他。和他打起來最后死在這兒的很可能是你?!?/p>
“……就算是實話,說出來也很傷人啊?!鼻嚅L夜無奈地笑了笑:“你想好了?”
“爸爸欠你的,”娜塔莎捏了捏他的鼻子:“還給你。以后你偶爾想起我,我在你心里就不是壞女人啦?!?/p>
青長夜搖頭:“你一直不是?!?/p>
“真會說話,”娜塔莎笑瞇瞇地戳了戳他的臉:“其實壞一點也沒什么不好,我沒必要惹人喜歡、也不用看誰的臉色,畢竟我可不是那種需要人保護的女孩子啊?!?/p>
她當然不是那樣的女孩。第一次見到娜塔莎時她是A撿回來的美艷醉鬼,濃妝在她臉上花開、姣好的容顏和身材讓周圍人看了又看。A說這是個失憶的酒鬼,但她腦子里卻裝了世界上最機密的情報。打從一開始娜塔莎就不是以女人的身份進入了他的世界,在青長夜的印象里,女人美麗的外表對她來說更像一層偽裝,他比誰都清楚她有多冷酷,可有時候,她卻又單純深情得像個小女孩。
就像現(xiàn)在。
“向前走吧小夜,我知道你愛過什么,也知道你有多恨他們,說實話我也不喜歡樞機會的老頭子,那些糟糕的人都還沒死,你怎么能死在這里,”娜塔莎的臉在沖天火光中模模糊糊,她接下了他的位置,那具美艷的身體替他扛下了死亡重負。解開手銬的鑰匙被她親手扔進了湖泊,娜塔莎毫不猶疑用異能割裂了自己右手,鮮血噴濺一地,她親手扯下了自己斷肢、用僅剩的左手猛地推了青長夜一把:“回聯(lián)邦去,就這么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