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顧行川半睡半醒中偏過頭,感覺到肩膀扎扎癢癢的,空著里彌漫著淺淺的奶香味,無辜脆弱,十分的美妙,隨著他的呼吸進入體內,順著血脈直達炙熱的胸口。
他睜開眼睛低頭,看到了一截修長白皙的后頸窩,頭發(fā)烏黑,越發(fā)顯得頸部的皮膚白,貼近發(fā)際線的位置頭發(fā)稍短一點,一層毛茸茸的小絨毛,看著和個小朋友似的,特別的純潔干凈。
美中不足的是后頸的腺體慘不忍睹,一個又一個牙印密密麻麻,看得出主人受了不少的折磨。
顧行川怔了幾秒,脊背發(fā)寒,烏黑的瞳孔縮緊,和被雷劈了似的。
他把宋儀給辦了……
宋儀居然是個Omega,信息素和沈黎的一模一樣。
這三件事,和連環(huán)的炸~彈一樣砸在顧行川的胸口,轟炸區(qū)似的嗡嗡嗡的響。
他從小到大,雖然挺飛揚跋扈,但做事有自己的分寸,從來沒闖過大禍,和那些管不住自己老二的alpha不一樣,面對Omega失控這件事從來在他身上沒有發(fā)生過。
可昨天一看見宋儀,聞見這個信息素,如同子’彈遇上了硝煙,一點即燃,全身心叫囂著征服占有,為這個omega蓋上自己的印章。
那種感覺太他媽爽了,顧行川舔舔嘴唇,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止不住的血脈賁張,心口鼓蕩,不知疲倦。
可是……怎么會和沈黎的信息素一模一樣?
這個味道顧行川永遠不會記錯,特別的對胃口,清新的甜蜜,誘惑又不失純情,輕輕的一嗅,就足以然讓所有的alpha興奮難耐。
“嗯……”沉睡中的宋儀悶哼一聲,難受的別過頭。
顧行川一滯,看到他的臉很紅,摸上去滾燙滾燙,淋了那么大的雨發(fā)燒在所難免。
顧行川有些擔憂,找了劇組留下的醫(yī)藥箱,翻出一盒退燒藥,對著水喂給了宋儀。
昨天顧行川出來找宋儀,劇組的人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晚上,等不到他們兩,暴風雨交加,不得不啟程回到了海濱城,留給他們一大堆用品,和一張紙條,明天一早等雨過天晴來接宋儀和顧行川。
島上雨勢轉小,連綿不絕,點點滴滴的砸在帳篷上,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
帳篷里光線晦澀,顧行川扭開的宋儀帶來的燈,暈黃色的燈光一圈溫暖,灑在宋儀熟睡的臉上,落下一層淺淺的金輝,原本蒼白的皮膚看上去多了幾分溫軟的味道。
顧行川湊過去,瞇著眼睛仔仔細細端詳,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
以前就知道宋儀長的好,高中明里暗里喜歡宋儀的人不在少數(shù),嘩啦啦的情書飛進宋儀的桌兜里。
那會宋儀還是一個alpha,坐在顧行川的前桌,頭發(fā)比現(xiàn)在要短,左耳后面有一顆褐色的小痣,平時看不到,只有宋儀低著頭的時候才能隱約瞧見那顆痣。
上自習課顧行川扔橡皮團砸宋儀的后腦杓,打攪宋儀和同桌的沈黎聊天,直到把宋儀逼迫的回過頭破口大罵,顧行川心里就舒坦了。
每當宋儀罵完他,會低下頭伸手摸脖子里的橡皮團,耳朵后面的痣清晰的坦露出來。
時間過了太久,顧行川很多記憶模模糊糊,但是宋儀左耳后面這顆痣,印象深刻,和烙在心口似的,一想起來心口就一陣發(fā)麻,和過電了一樣。
顧行川的視線停留到了宋儀的耳后,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戳褐色的小痣,指尖發(fā)癢,像是碰到了一顆罌粟花,發(fā)癢的感覺蔓延到手心里,連帶整個手掌溫燙。
“你還真是個Omega的?!鳖櫺写▔旱土寺曇?,輕輕嗅著宋儀身上好聞的信息素。
他這會心里挺微妙,以前宋儀是個alpha,顧行川理所當然的把宋儀擺在競爭對手的位置上,怎么讓宋儀不痛快怎么來。
現(xiàn)在宋儀變成了一個Omega,從小到大顧行川接受體貼照顧Omega的教育,這是一個alpha最基本的涵養(yǎng)。
而且,還是一個被他臨時標記的Omega,一個alpha照顧自己的Omega理所當然。
顧行川想到宋儀這張不饒人的嘴,捏著宋儀削瘦的下顎,輕聲警告:“乖乖聽我的話,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知道了嗎?”
宋儀睡的不舒服,翻了一個身。
顧行川動作輕柔的掖了掖被子一角,側身躺在了宋儀旁邊,一手撐著臉頰,烏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宋儀的臉。
宋儀的眼皮顫了顫,看上去很不安,顧行川輕輕試了試額頭的溫度,沒有之前那么燙了,才放下心來。
宋儀下午的時候清醒了,太陽穴發(fā)疼,像得了一場重感冒的后遺癥。
他看著眼前漆黑的帳篷頂,一口淤血卡在胸口,兩眼發(fā)黑,想起來昨天發(fā)~情了,然后……有一個alpha臨時標記了他。
宋儀咳嗽幾聲,連是誰都不知道,真他娘的悲催,想要殺人滅口的心都有了。
“你醒了?”顧行川掀開賬篷的簾子,搖了搖手里的礦泉水,輕聲問道:“要喝點水?”
宋儀看著他的臉,愣了幾秒,干澀的聲音說道:“是你啊……”
他心里的刀割好了不少,從匕首換成了小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