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冥王是故意在欺負(fù)燭幽君,司南星也忍不住被勾起了幾分好奇:“還有什么原因?”
“燭幽君難道還生氣孟西洲在他身后寫的四個字? ”
“我們燭幽君哪里是這么小氣的人嘛?!壁ね鯎u頭晃腦,露出狹促的笑意,“哎呀,我總覺得這話由我說不太好,不如燭幽君自己說?”
燭幽君專心致志地對付這手里的核桃,對冥王的挑釁不予理會。
周圍好奇幫忙的妖怪們,表面上埋頭認(rèn)真干自己的活,實際上早就悄悄豎起了耳朵,等著聽燭幽君給出的理由。
但燭幽君不愧是燭幽君,即便頂著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也能照樣不緊不慢地剝著核桃。
“燭幽君吶——”司南星拖長了音調(diào),站起來把隔在他倆的冥王提著椅背往后一拖。
“哎!”冥王出聲抗議,但司南星看都不看他,把他拎到一邊松手,自己拖著椅子挨到燭幽君身邊,把耳朵貼過去,小聲說,“燭幽君,你悄悄跟我說,我不讓他們聽見?!?/p>
燭幽君剝核桃的動作一頓,眾目睽睽之下,老樹妖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燭幽君看他一眼,微微抿了抿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話。”
“我只是說人類這種生物,弱小又短命,總是一個晃眼便死了。你每一世都只有短短二十多年,我若是離你太近,也不知道要為你操多少心。”
“可燭幽君到底是來救我了?!彼灸闲切澚搜?,對著他的脖子比劃了一下,“哎呀,還做好事不留名,我得給你綁個鮮艷的紅領(lǐng)巾?!?/p>
燭幽君繃著臉,他垂下眼:“你于我有恩,我自然要救你的……但也只有一開始,是看在你恩情的份上?!?/p>
司南星見他還有話要說,配合地支起耳朵:“那后來呢?”
“后來……”燭幽君深深看他一眼,“人類當(dāng)真是不讓人省心?!?/p>
“虧我原先還覺得,你歷經(jīng)這么多苦難,才把渾身棱角磨圓了,又懂事得不像話,誰知道你一個心臟孱弱的家伙,半夜居然還敢偷偷和冰飲,當(dāng)真是不要命了?!?/p>
司南星愕然:“你怎么知道!你那天不是沒住在這兒嗎!”
燭幽君理直氣壯:“我若是不住在這兒就不知道你發(fā)生了什么,你早就被不知道哪兒的野妖怪叼走了!”
司南星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那邊李妙不甘寂寞地探頭:“嘿嘿,既然燭幽君不住在這兒也能知道這兒發(fā)生了什么,那前一陣子,怎么非要在這兒住下,還在留下搭了臨時辦公處???”
“對呀——”花妖姐姐們拉長了語調(diào)附和,一個個嘻嘻笑起來,玫瑰膽大包天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燭幽君這種大妖怪,縮地成寸的功夫當(dāng)然不在話下,怎么還非要住在這兒呢?”
“是啊,為什么呢?”冥王和一群小妖怪混在一塊,起燭幽君的哄,看起來還相當(dāng)樂在其中,半點沒有傳聞中兇神惡煞的冥王模樣。
燭幽君抿緊了唇,有些無奈地擰了擰眉頭。
司南星當(dāng)即矛頭一轉(zhuǎn),輕輕一拍桌子,裝模作樣地說:“干什么呢!為什么欺負(fù)我家老樹妖!你們這涉及妖怪之間的欺凌行為啊,都好好給我反思一下!”
“哎呀!”牡丹捂著心口,嬉笑著回答,“小老板好兇!成圣了就是不一樣么,這么慣著老樹妖,哎呀,我們可不敢招惹啦——”
“你們知道厲害就好——”司南星原本還在配合裝模作樣地演著,卻突然憋不住笑,自己低著頭“撲哧”一聲笑出來,然后帶著滿院都跟著他笑起來。
司南星笑得前仰后合,他之前身體不好,就連笑都不敢放肆,這回可算把以前憋著的笑,結(jié)結(jié)實實笑了個夠本。
燭幽君側(cè)頭看向他,眼里也閃過一絲笑意,他忽然扯了扯手腕上的紅線,司南星有所感應(yīng),扭過頭看他。
燭幽君貼上去,蜻蜓點水般在他側(cè)臉上落下一吻,一時間整個小院都炸了鍋。
“好你個色膽包天的老樹妖,你故意給我們看的是不是!”
“臭樹妖!你、你……哎呀!”
“汪?汪?今天食堂菜色是狗糧嗎?”
“來人吶,把我送鍋里給燭幽君助助興……哎等等我開玩笑的別真送??!”
燭幽君笑了一聲,又坐回去自在地捏核桃,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你們不就是要看這些?”
“想從我嘴里聽些意味不明的話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截了當(dāng)些,讓你們也看看,他便是喜歡我。”
老樹妖還特地看了眼一臉牙酸的冥王,似笑非笑地抬了抬眼,“最喜歡我?!?/p>
司南星頂著張通紅的臉,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干什么呢,低調(diào)點,不能恃寵而驕?。 ?/p>
燭幽君這才收回目光。
冥王手指微動,咬牙切齒地說:“我能召雷劈他嗎?”
“不要吧。”司南星真誠拒絕,“那你哥得守寡?!?/p>
“哼。”冥王憤憤收了手,“秀死你算了!不剝了!這地方?jīng)]法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