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傅明淵單手?jǐn)堉蚱畹难恚?另一只手扣著他的額頭,在他后頸處碰了碰。
沈祁被突然襲擊,又以這種姿勢被傅明淵箍在了懷里, 微微動了動,對方便悶哼了一聲。
沈祁輕笑,反手抓著傅明淵的手腕捏了捏:“怎么了, 哥哥?”
“嗯?凌晨三點半還沒睡?這是獨守閨房寂寞空虛了嗎?”
這姿勢, 傅明淵屬實吃虧, 只是他力氣比沈祁大的多, 趁著沈祁說話的功夫便翻了個身, 兩人對換了位置。
傅明淵的眼底有些許的紅血絲。
對于一個不怎么熬夜,身體作息十分規(guī)律老年人生活的人來說,熬到這會兒, 是真的十分難了。
傅明淵連呼吸都不怎么平穩(wěn), 單腿壓制著沈祁,眼神一直放在沈祁疲憊的臉上,額頭上還冒了顆紅色的痘痘。
“是不是生氣?”
傅明淵又問了一次。
他能明顯察覺到晚上沈祁情緒的不對勁, 卻因為他還要進(jìn)行賽后復(fù)盤的緣故, 一直等到了現(xiàn)在。
不想讓這個問題遺留下去。
沈祁見他這般嚴(yán)肅模樣,把手抽出來去摟他的脖子, 臉頰互貼:“不是生氣?!?/p>
腦袋往后偏了偏, 認(rèn)認(rèn)真真盯著傅明淵的眼一字一句道:“就是覺著, 我們都是這種, 要結(jié)婚的關(guān)系了, 總不能讓你一個人付出?!?/p>
傅明淵的眉頭微微皺起。
顯然是對沈祁這番話很不滿意。
他并不覺得自己是在一個人付出。
沈祁有他自己的事業(yè),有他自己的夢想,而他只要在背后支持著沈祁便可以了。
傅明淵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別人是如何相處,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給沈祁。
沈祁見他這副表情,笑了笑,伸手去撫平他的眉眼:“不是啊,哥哥,你怎么不聽重點,要結(jié)婚的關(guān)系,你不聽這句?”
傅明淵嗯了一聲。
“本來就是?!?/p>
沈祁微愣。
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偏過臉去,連心跳都不受控制,抓著傅明淵腰間的手不自覺收攏了,另一只手有些脫力。
他又低聲說了句什么。
傅明淵沒有聽清,依然皺著眉頭,還沉浸在剛剛沈祁說的“覺得兩人關(guān)系不對等”這句話里。
哪怕沈祁說的不是這句話,傅明淵覺得,他便是這個意思。
沉默了片刻,傅明淵又低著聲補(bǔ)充:“我覺得我們很平等?!?/p>
沈祁半張臉都陷進(jìn)了枕頭里,悶悶地嗯了聲。
傅明淵接著道:“我只是把我想做的做了?!?/p>
“沒有不平等?!?/p>
“你不能這樣想?!?/p>
“一旦思想出現(xiàn)分歧,我們之間會出現(xiàn)問題,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出現(xiàn)問題,如果你覺得你不高興,你就跟我說,但是,關(guān)于平等的問題,我覺得我們很平等,我愿意給你做這些事情……”
他難得說這么多話。
但是沈祁不給他機(jī)會了。
沈祁轉(zhuǎn)過了臉來,根本沒有聽傅明淵剛剛絮絮叨叨說些什么,仰起頭碰了碰傅明淵溫?zé)岬拇健?/p>
床頭燈并不明亮,甚至是昏黃的,但是沈祁的眼底依然有光。
還有滿滿的傅明淵的倒影。
“我們是要結(jié)婚的關(guān)系嗎?”沈祁問道。
傅明淵皺眉,不明白他為何又問了一遍,只是依然答:“本來就是?!?/p>
沈祁低低哦了一聲,笑了起來。
笑出了聲。
胸腔都微微震動了,眉眼都彎了起來。
他笑了一會兒,又壓著傅明淵的后頸,親了上去。
極致纏綿的吻。
十分鐘以后——
沈祁半躺在傅明淵的腿上,一邊抓著他的手把玩一邊回答一開始的那個問題:“我不是生氣,也沒有覺得我們不平等,只是總不能一直讓哥哥照顧我啊是不是?”
“這樣讓我覺得,我好像個被金屋藏嬌的小姑娘?!?/p>
“兩個大男人談戀愛,總得互相都付出點兒,你能做飯,我也能,就是我做的可能不能吃,但是,你也得吃下去。”
他動了動腦袋:“之前你演的那部電影了不就有一對夫妻,那男的雖然不會做飯,他老婆還是全部吃光了,彈幕都喊著是真愛?!?/p>
傅明淵原本幫他按壓著肩膀的動作停頓下來,神情似乎有些糾結(jié),沉默了幾秒鐘的時間,還是應(yīng)了。
沈祁見他這樣,哼笑出聲:“開玩笑的啊哥哥,我只是不想你明明那么累了,還要半夜過來給我當(dāng)保姆?!?/p>
他伸手,掌心蹭了蹭傅明淵的臉頰:“我也會心疼啊?!?/p>
話雖這么說,沈祁是真的有給傅明淵做飯的打算。
但是在那之前,得先練練。
心疼也是真的。
沈祁說完這話,便挺身站起來,去洗澡。
傅明淵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門后,隱隱傳出來些許的水聲。
閉了閉眼。
嘴角揚(yáng)起抹笑意。
有人心疼,好像是種很奇怪的情緒體驗。
……
第二日。
徐冷打著哈欠從樓梯上下來,還穿著件睡衣。
鼻子嗅了嗅,廚房里傳出來有些奇怪的香味。
可能是傅哥做的什么新鮮玩意兒?
傅哥的手藝向來很好,基地請的阿姨是比不上傅哥的。
徐冷抓了抓腦袋,一臉期待地進(jìn)了廚房。
然后只看到了隊長的身影。
沈祁忙碌的很。
昨天有了這種給哥哥做飯的想法以后,今天便要先實行起來。
這會兒已經(jīng)是中午十一點多,只是傅明淵平時生活作息規(guī)律,睡眠充足,昨晚那么晚睡,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
他正好挑到了時間。
徐冷一臉驚恐退出廚房,用手擦了擦眼睛,再次踏進(jìn)去。
沒看錯,這個單手插著口袋,單手炒菜,姿勢很帥的人是他們隊長沒錯。
但是……
這個味道……
“狗弟,來的正好,第一盤菜,賞你的?!鄙蚱钜呀?jīng)炒了一盤青椒土豆絲,就是總覺著這土豆絲不太美觀,味道還沒試過,狗弟來的正好,可以讓他試一下。
徐冷:?
沈祁轉(zhuǎn)過身來,見徐冷沒什么反應(yīng),又重復(fù)了一遍:“不信你隊長呢?明天還得比賽,我還能害你不成?”
“一個團(tuán)隊,最重要的就是團(tuán)隊協(xié)作,互相信任……”
沈祁的話音剛落,徐冷便立馬端了盤子出去。
還沒動筷子,沈祁又端了盤小青菜過來。
徐冷看了眼顏色不太像小青菜的第二盤菜,頻頻看向樓上。
他和陸屯還有葉賴約的訓(xùn)練時間便是這會兒,原本以為起床就算不能蹭到傅哥為隊長準(zhǔn)備的愛心午餐,好歹還能有阿姨的午飯。
沈祁看出了他的心思,拿著鏟子挑眉笑了笑:“我讓阿姨回去了,哥哥還沒睡醒?!?/p>
說罷,他又去廚房拿了三雙筷子。
擺放到陸屯和葉賴平時坐的位置上,又遞給徐冷一雙。
徐冷的臉色更苦了。
“有飯吃嗎?”陸屯這會兒也下來了,見徐冷一人坐在餐桌邊上,立馬一個眼刀過去。
徐冷拼命給他使眼色,陸屯夾了口土豆絲:“狗弟你眼睛抽筋了?”
徐冷一手生無可戀捂住了臉。
陸屯一口菜吃進(jìn)去,臉色巨變。
立馬吐了出來。
“阿姨今天不在嗎!狗弟你要謀害我嗎!這是給人吃的嗎?我覺得我老家養(yǎng)的那條狗都不會吃這么咸還不熟還這么丑的土豆絲!”
洗了鏟子和鍋出來的沈祁慢悠悠站到陸屯身后,扯了抹笑:“這么難吃嗎?”
“偶像嗚嗚嗚你來評評理,狗弟是不是要殘害我???他是不是其他隊派來的間諜!明知道明天英勇的我依然要上戰(zhàn)場,卻用這種食物來毒害我!這我要是吃下去,不是得……”
陸屯越說,越發(fā)覺得,偶像臉上的笑容詭異。
嘴唇抿直了,嘴角上揚(yáng),眼睛微微瞇起來。
“難吃嗎?”沈祁往前探了探身子。
陸屯咕咚咽了口口水,點了點頭:“難……難吃?!?/p>
徐冷偷偷站起來,挪了椅子,準(zhǔn)備逃跑,還是趕緊進(jìn)訓(xùn)練室比較安全。
沈祁哼笑。
陸屯這會兒終于看到徐冷給自己拼命擺動的雙手。
這一切的信息都在告訴他,這菜,是偶像做的。
“不不不,特別好吃?!标懲土ⅠR改口。
沈祁嗯了一聲,掀起眼皮看著他:“是嗎?”
陸屯苦著臉點頭:“當(dāng)然是……”
“那就行,以后有空了,我就給你們做飯,桌上那兩盤倒了,你是豬嗎?這都能吃得下去?”
他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那么點兒自知之明的。
他邊說著,邊往樓上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抽屜里有藥,記得先吃了?!?/p>
一會兒食物中毒了,明天可沒法正常比賽了。
陸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