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醫(yī)院的那一刻,林子茂心想自己一時不察,中計了。
礙于夸下的??冢荒苈锱仓阶油镒?,江煊靜靜的和他一道走。
江煊替他掛了號,社區(qū)醫(yī)院來的人不多,坐了一會兒很快就輪到林子茂,醫(yī)生給他檢查了一會兒,就開單讓他去抽血化驗。
林子茂抓著單子快步往外走,忽然被江煊拽住了手腕:“抽血在左邊,不在右邊?!?/p>
右邊是大門口的方向。
林子茂別扭地找了個理由:“是嗎?我方向感不太好?!?/p>
他沒想到江煊這么負責,剛領證就盯著他抽血,林子茂只好硬著頭皮去抽血。
林子茂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卷起襯衫袖子,扭開頭看江煊,不看護士,他問:“你不忙?”
江煊不忙?相反,他很忙,但他想看完林子茂打針吃藥才去干自己的事情。
“嗯,還行?!弊o士的針扎進了林子茂的皮膚,林子茂忽地抓著他的小手臂,神色緊張,臉色比紙還慘白,“怎么了?”
林子茂緊張地咬緊下唇,似乎連聽力都失去了,他在害怕,身體都在發(fā)抖。
護士叫他放松點,針都扎不進去了。
江煊覺得林子茂有可能下一秒就會暈過去,想起小時候奶奶帶他去打針時,她會揉揉他的頭讓他放松,不要害怕,他便將自己手掌輕輕搭在林子茂發(fā)頂上揉了揉。
“放松,一下就過去了?!绷肿用念^發(fā)剛剪短,摸起來有點扎手,聽人說過發(fā)質(zhì)偏硬的人都會比較固執(zhí)。
這句話莫名的讓林子茂放松了一點,或許是感受到片刻的溫度,林子茂將額頭抵在江煊的腰間,閉上了眼睛,不去想就不會害怕。
他不是怕打針,是怕針。
在江煊的幫助下,護士順利抽了三管血,時間雖短,但全身繃緊的林子茂額頭上還是冒出細細密密的汗,護士建議江煊扶他到旁邊休息。
林子茂松了緊咬了下唇,站起來時身形微晃,幸好有江煊扶著沒倒下去,他現(xiàn)在只想快速離開醫(yī)院。
江煊也沒想過帶他來一趟社區(qū)醫(yī)院會發(fā)現(xiàn)他怕抽血怕打針這件事。
兩人在休息區(qū)坐了一會兒,江煊沒問林子茂關于怕打針一事,他想這是對方的隱私。
十分鐘后,江煊給林子茂拿了化驗單,醫(yī)生看完單子,給林子茂開了藥。
并不需要扎針,是件好事。
司機送他們回家才離開。
林子茂回去后就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一動不動,椒鹽跳到他身邊,喵了兩聲才緩過來。
江煊將藥和水遞到他面前:“吃藥,睡覺。”他頭一次產(chǎn)生了后悔的念頭,他昨天應該提前給林子茂密碼。
林子茂機械地照做,呆呆的,如果江煊這時候給他毒藥,怕吃下去了都沒能發(fā)覺。
感冒藥有安眠的作用,加之昨晚也沒睡好,他回房后直接倒在床上,蓋上被子不久后就睡著了。
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半了。
這一覺睡得太沉了,卻又很安心,坐起來時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江煊在醫(yī)院安撫他時摸了他的頭。
他自言自語道:“不知道男人的頭摸不得么?!?/p>
睡一覺,精神比上午好很多。
肚子也有點餓,下午還得收拾兩套衣服在軍訓的時候備用,他開始有點厭學。
江煊不在客廳,但客廳里有留好的飯菜,正用保溫器溫著,林子茂餓得前胸貼后背,不客氣地吃上了。
吃完后,熟練的收拾餐桌。
江煊從樓上下來,手上拿著一張打印好的紙張,他遞給林子茂,說了句挺長的話:“以后同一間學校,難免會有交集,我們得約法三章?!?/p>
林子茂擦凈手,接過白紙,逐條往下看。
一、不能在學校公開雙方的關系;
二、不能在學校主動和對方說話;
三、不能干涉對方的隱私;
四、如果被他人發(fā)現(xiàn)雙方住一起,甲方身份是房東,乙方身份是租客。
五、請務必記住第一條。
……
林子茂半晌沒說話,他清晰地意識到江煊這是不想跟他扯上關系。
他細想了下,江煊是高等星真正的少爺,而他只是林家從垃圾星找回來湊數(shù)的土包子。
林子茂捏著白紙問他:“確定嗎?”
江煊冷冷地點了個頭:“再確定不過?!?/p>
想起論壇里的貼子,林子茂頓時明白了,他扯出一個極淺的笑:“好,我會遵守的?!?/p>
說完便將紙放在桌面上,上樓收拾衣服。
江煊看著他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的單薄身影,不由望向桌面的紙,這些內(nèi)容是前天寫的,一時間覺得它有些礙眼。
因為學生可以選擇住校也可以住在外頭,所以學校為新生軍訓提供了很多便利,并不作硬性要求。
軍訓期間,所有的生活物品都是統(tǒng)一發(fā)放,衣著也以軍訓服為主,連衣服都不用多帶,所以林子茂帶一個包就足夠了。
收拾完自己的行李,他在自動喂貓器上設定好足夠十五天的貓糧和水,貓砂盆聯(lián)上了家用機器人的設備,倒不用擔心清理的問題,他又跟椒鹽玩了好一會兒,說了些要乖的話。
下午四點,他離開了江煊的家。
離開之前他什么都沒跟江煊說。
因為,沒什么可說。
作者有話要說: 江煊: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