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那是一套很眼熟的睡衣。
兩只粉白色的兔耳朵恭順地垂著,胸前大大的兔子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俏生生看著她。
那是她上次在街邊看到并想買的睡衣,但最后嫌棄它太貴,最后不得不舍棄。
嚴(yán)以律是怎么知道她想要這個睡衣的?
是意外,還是巧合?
烏淇淇不知道,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飛快換上了睡衣,沖進(jìn)了嚴(yán)以律的房間。
十六歲的烏淇淇對男人的世界了解甚少。
她和嚴(yán)以律一貫親近,最愉快的時候,總是忘了他其實已經(jīng)慢慢成為一個男人了。
嚴(yán)以律果然沒有睡,房間只開著一盞暗淡的臺燈。
他穿著灰色的T恤,松松垮垮的,露出白皙的鎖骨。
他靜靜地靠在窗邊,好看的臉上不辯神色,只有唇間燃起裊裊青煙。
烏淇淇太多的愉悅見到這一幕之后,都變成了呆滯。
烏淇淇傻在門口。
半晌,才找到聲音。
“你抽煙?”
沒有任何驚慌。
在黑夜中的嚴(yán)以律似乎換了一個人。
不是學(xué)校中冷漠的三好學(xué)生,也不是她面前毒舌傲嬌的竹馬,而是一個陌生的、難以名狀的少年。
他不慌不忙掐滅指尖的煙,目光落在烏淇淇粉粉嫩嫩的臉上。
果然很適合她,粉粉嫩嫩的,看著就想欺負(fù)。
他瞇著眼睛,暗想不只是小兔子適合她,小綿羊也適合她。
粉粉嫩嫩的羊蹄,不知死活地在他面前揮舞著。
也不怕下一秒就會被吃拆到腹。
若是以前,烏淇淇定是要大鬧,像是好不容易抓到嚴(yán)以律的把柄一般,威逼利誘,為所欲為。
但面前的少年是陌生的,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禁/欲的美感。
就好像中規(guī)中矩的外表下,藏著她從未見到的一面。
有些浪蕩,有些壞壞的,但更多的是陌生的吸引力。
烏淇淇這個時候太過年少,不知道男人對女人的吸引,就是那么突兀。
或許是他身上的味道,或許是他的一個動作。
甚至他的一個眼神。
她就像是飛蛾一般,不顧一切,奮不顧身,哪怕前面是熊熊烈火,卻始終如一。
此時的她,最大的反應(yīng)是口舌干燥。
她忽然覺得很渴,身體也有些熱。
她情不自禁想靠近面前的少年。
“你來干什么?”
終于,少年冷冷的聲音讓她回到了現(xiàn)實。
烏淇淇咬了咬唇,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小律,不要抽煙。校長說,抽煙對發(fā)育不好?!?/p>
每周一的早上,禿頂?shù)男iL總是會在廣播中再三呼吁,抽煙有害健康。
甚至還隱晦的說出,抽煙不利于性/發(fā)育。
但只換來男生們會心一笑,然后不了了之。
烏淇淇倒是當(dāng)真了。
嚴(yán)以律從窗邊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床上。
他撐著床,目光有些黯。
“我發(fā)育好不好,你以后會知道的?!?/p>
他的聲音低低的,烏淇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聽清楚。
不過她覺得那是嚴(yán)以律聽進(jìn)去她的話了。
想到這里,烏淇淇又眉開眼笑了,在嚴(yán)以律面前轉(zhuǎn)了轉(zhuǎn),“好不好看?”
嚴(yán)以律撐起頭看了她好幾眼,模樣十分認(rèn)真。
冬日的睡衣,又不是收腰款式,加上少女那種嬌憨的臉,顯得分外可愛。
也分外胖。
嚴(yán)以律很誠實,“烏淇淇,你是不是又胖了?剛剛差點把我的手給壓斷?”
烏淇淇:“……”
一瞬間,熊熊燃燒的愛火,熄滅了。
“你懂什么?我媽說了,我不是胖。我只是嬰兒肥,嬰兒肥好嗎?”
女人不管什么年紀(jì),都忍受不了兩個字。
一個是胖。
一個是丑。
烏淇淇小小不開心一下,但摸著胸前軟綿綿的兔子,又開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這個的?”
還以為他真的毫無人性的送三年高考五年模擬呢。
嚴(yán)以律躺在床上,隨手翻起枕邊的一本書,淡淡道:“不知道誰像個哈巴狗一般,貼在人家店門口的玻璃上,都差口水橫流了。”
“我……我才沒有?!睘蹁夸磕樣行┘t,“我只是多看了幾眼?!?/p>
“呵?!?/p>
“不管你怎么說,都要謝謝你?!?/p>
少年嗯哼了一聲,“就嘴上一句話嗎?不來點實際行動嗎?”
烏淇淇糾結(jié),“那你要什么?又給你洗衣服嗎?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我都答應(yīng)你?!?/p>
反正從小長到大經(jīng)常幫忙了,烏淇淇覺得完全沒有問題。
“是嗎?”
砰——
嚴(yán)以律合上書,從床上緩緩坐了起來。
“真的什么都可以嗎?”
他這個樣子,和剛剛抽煙的樣子實在有些像。
有些陌生,也有些讓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