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她被嚇了一大跳，以前可沒見夏雪這么著急的樣子，“出什么事情了嗎？”
“你還好意思問，你關機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三天……嚴以律報警了，都快把北市翻了個底朝天！”
“……”
“我勸你早點認錯，你是不知道嚴以律那個恐怖的樣子。你再不出現(xiàn)，他就要上門殺許萬浪了?！?/p>
“……？？”
夏雪倒豆子一般劈里啪啦把她罵了一頓之后，心滿意足掛了電話。
“我先掛了。估計嚴以律馬上就打過來了?！?果然，夏雪剛掛上電話，手機的未接來電刷刷刷彈了出來，烏淇淇嚇得手抖。
下一秒，手機鈴聲驚魂一般響起。
果然是嚴以律的。
“你在哪里？”
烏淇淇嘴巴有些干澀，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那頭似乎笑了笑，“沒關系，只要你開了機，天涯海角我都找得到?！?/p>
然后，那頭嚴以律就掛了電話。
烏淇淇：“……？？？？”
莫名的，她覺得回去是件恐怖的事情呢。
嚴以律掛了電話之后，烏云海和楊曉武的電話也來了。
同樣的，劈頭蓋臉把她罵了一頓。
烏云海更是咆哮，“那小子惹你，你打他一頓就好了！玩什么不好，非要玩離家出走！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單身女青年在外面多危險……”
這個，烏淇淇一時之間很生氣，任性做了決定，倒是忘記和父母說了。
被烏云海一陣怒批之后，才迎來了理智的楊曉武。
當知道她安全，只是在大學同學這邊住了幾晚上之后，楊曉武松了一口氣。
“以后不能這么任性了。都結婚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你不知道小律這三天，一眼都沒有合上。整個人像個瘋子一般……我們一直告訴他，你是成年人了，沒事的……他一直不聽……逮誰咬誰……”
烏淇淇：“……”
莫名有種這次玩大的感覺。
烏淇淇這種預感一直維持到半夜晚上，老板娘的農(nóng)家樂被一群黑衣人團團圍了起來。
“小七，快醒醒。外面好像有人來踢館來了?！?/p>
大門被強制破開，老板娘的報警電話還沒打，就見嚴以律一身嚴肅地走了進來。
“別報警，是我老公。”
“你老公怎么這么可怕呀？”
烏淇淇吞了吞口水，不只是老板娘這么認為，她心里也忐忑呀。
從沒有見到嚴以律這么生氣的樣子，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一般。
見到烏淇淇，嚴以律大步走到她面前。
“你房間在哪里？”
烏淇淇還沒說話，老板娘已經(jīng)先一步賣了她。
“樓上左轉(zhuǎn)第二間?！?/p>
“……”
嚴以律率先上了樓，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她沒跟上，聲音冷得像冰一般。
“還不上來。”
“……”
房間內(nèi)。
嚴以律環(huán)視了簡單的房間一眼，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柔軟的床上。
“三天來就住在這里？”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她記得她沒有暴露地址。
“我說，只要你開機。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p>
烏淇淇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你在我手機又裝了跟蹤器。”
嚴以律冷哼了一聲，“是又如何？”
“……”操！烏淇淇想罵臟話，但看著嚴以律眼下的黑影，還是忍住了。
她強撐起胸膛，強迫自己不要慫，“這次是你錯了。誰讓你故意給孟琦送花，故意氣我的?！?/p>
嚴以律瞟了她一眼，忽然掏出煙點了一支，“是誰臨時放鴿子，要和許萬浪去拍什么紀錄片？”
烏淇淇頓時慫了。
“那你也不能找孟琦來……”
“你就能離家出走了？”
嚴以律擰掉了手中的煙，眼神變得猙獰恐怖起來，“我是不是說過，不管我們怎么吵架，永遠不要離家出走！”
嚴以律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極像是那種變/態(tài)殺/人狂。
關鍵時候，烏淇淇腦子轉(zhuǎn)得特別快，嘴巴一扁，眼淚頓時就滾了出來。
“還不是你……你就知道氣我……明知道我最討厭孟琦……”
“不要哭！”
嚴以律眼神微變，模樣有些煩躁。
他這么一吼，烏淇淇哭得更大聲了。
“你還兇我……到底是誰先氣誰的……是，許萬浪那邊是我臨時爽約。不過你不是也答應了么？”
“我沒有?！?/p>
“你沒說話，不是默認了嗎？！”
“……”
烏淇淇本來是假哭，可是哭到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停下來。
她一直對嚴以律很放心，因為了解，知道他不會亂來，所以無所顧忌。
但看到嚴以律走向其他女人的那一刻，她才明白。
自己不是不會吃醋，而是相當吃醋。
她根本接受不了嚴以律的眼神放在其他女人，哪怕多一秒。
她淚如泉涌，越想越覺得當時那副情景太虐了。
直到下巴被抬起，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擦了擦腮邊的淚水。
抬眼，是嚴以律無奈又泄氣的臉。
“小七，不要哭了。是我不好，不該惹你生氣。當時我是去接你的，沒有想到孟琦在，當時又想氣你，就把花給了孟琦。抱歉，是我不好，不該小心眼，不該吃醋?！?/p>
“……？？？”尼瑪居然是這種烏龍。
烏淇淇吸了吸鼻子，主動爬到了嚴以律的懷里。
“那花是給我的？”
嚴以律抱著她腰的手緊了緊，“嗯?！?/p>
烏淇淇眼睛一亮，“所以，那晚上你是來接我的？”
“不然呢……”
嚴以律深吸了一口氣，“你倒好，正宮本事一點拿不出來，還給我轉(zhuǎn)身就跑。”
還跑得像個兔子一般，一溜煙就不見了。
嚴以律怎么追都追不上。
后怕后悔擔心著急等等情緒這幾日一直在他心里縈繞，他開始想，若是小七出了什么事情，他該怎么辦？
懊悔終身，一輩子得不到救贖。
所幸，她平平安安的，眼睛還哭得像個粉紅色的小兔子一般。
他松了一口氣，緊緊把她摟在懷里。
“以后別亂跑了。”
“嗯。”
烏淇淇也覺得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像個大傻子。
“抱歉，小律，是我不好。不該亂吃飛醋，更不應該這么任性?！?/p>
“嗯?！鳖D了頓，他又說：“飛醋可以吃。但不能離家出走了。”
“嗯。”她往他懷里鉆了鉆，夫妻吵架，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
他們也是。
后來，烏淇淇和嚴以律又在古鎮(zhèn)住了幾天。
除了賠了老板娘的大門，兩人還死皮賴臉地住了幾天。
算是短暫蜜月期吧。
古鎮(zhèn)的日子歲月靜好。
唯獨有一點不好的，嚴以律在這邊沒了約束一般，越發(fā)兇猛。
她揉了揉酸軟的小腹，有種感覺——該來的遲早會來。
番外四 日日夜夜幼年記事薄
從古鎮(zhèn)回來沒多久，烏淇淇開始惡心反胃。
送到醫(yī)院一查，果然懷孕了。
她倒是沒有太多意外。
不過新任父親嚴先生表情就不怎么好了。
“你不想要孩子？”
“……”
“我以為我們討論過這個問題?！睘蹁夸空佌佌T導。
嚴以律還是不說話。
兩人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
初為人母的喜悅，被生父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弄得精神敏感。
“我不想打掉。我害怕?！?/p>
最后，她嗚咽了一聲，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
才開始懷孕，她已經(jīng)有了孕婦各種敏感多疑的小性格。
見她開始掉眼淚，嚴以律才伸手過來，摟她，拍她，吻她，“小七，我怕我不能當一個好父親。”
烏淇淇眼淚說收就收，“我會教你的?！?/p>
事實證明，女人也是口是心非的騙子。
在為人父母上，烏淇淇比嚴以律也好不到哪里去。
懷孕的敏感、多疑和害怕讓烏淇淇甚至有些后悔，是不是該要這個孩子。
嚴以律也不太想要。
他一貫粘烏淇淇，平時工作又忙，唯一空閑的時間就是周末和晚上。
烏淇淇懷孕之后，碰都不讓他碰。
有時候見他難受，烏淇淇也于心不忍，畢竟他一貫重/欲，提出幫他用其他辦法。
但懷孕前期，她連飯都吃不下，何況吃他其他東西。
一時間，兩人都對這個孩子沒任何期待。
這種狀況一直維持到楊曉武過來。
楊曉武畢竟是過來人，先是劈頭蓋臉罵了自家沒出息的女兒一頓，隨后連心愛的女婿也沒放過。
“小七胡鬧，你也跟著胡鬧?！?/p>
“……”
在丈母娘面前，嚴以律乖巧又溫順，默默閉嘴了。
不過有了楊曉武這個主心骨，烏淇淇頓時覺得前段時間所有的壞脾氣都煙消云散。
能吃能喝，很快就長胖了一圈。
嚴以律摟著圓滾滾的老婆，第一次感覺到了老婆懷孕的好。
前些年，烏淇淇減肥瘦成了一把排骨，現(xiàn)在可好，圓滾滾摸著舒服。
就是摸久了容易上火。
烏淇淇提出過分房睡，不過每次半夜醒來都發(fā)現(xiàn)原本應該在隔壁房間睡的男人，又像大狗一般趴回了她的身邊。
他還是那么黏她。
隨著烏淇淇肚子越來越大，能做的事情越來越少。
不過她情緒慢慢穩(wěn)定后，越發(fā)貌美膚白。
楊曉武原本也想積極回應國家二胎政策，不過她家女兒爭氣，一次就揣了兩個。
最開始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嚴以律也挺開心的。
在他心中，已經(jīng)開始想像兩個又乖又白的女兒了。但無奈，十月懷胎，呱呱墜地是兩個又白又胖的兒子。
嚴以律：……
嚴以律左手揣了一個，右手揣了一個。
看著兒子們的小鳥，表情嚴肅又糾結。
“怎么不是女兒？”
盡管不得爸爸的喜歡，日日和夜夜還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來到了世界上。
烏淇淇一度覺得兩個兒子很不得爸爸喜歡，十分擔心。
但后來她發(fā)現(xiàn)，她想多了。
嚴以律在對她負責的這上面，真的做到了100分。
楊曉武教他喂奶、換尿不濕、翻滾等動作的時候，他學得最快也最用心。
烏淇淇半夜寫稿回來，發(fā)現(xiàn)大床上一大兩小睡得香甜，那一刻，心口莫名酸澀。
還好當時沒有放棄他。
還有他們。
日日夜夜一歲的時候，外婆楊曉武回到了濱海。
嚴以律和烏淇淇都是上班一族，所幸兩人算是有錢一族，所以一直請了專業(yè)看護。
盡管這樣，烏淇淇發(fā)現(xiàn)日日和夜夜還是會因為離開熟悉的人，而變得驚慌。
她想孩子成長都有一個過程，男孩子應該從小學會堅強，雖然看著兩個孩子淚眼汪汪，但還是強忍住了。
她以為嚴以律和她是一樣的想法，畢竟在表面上，他對兩個孩子都算冷淡。
那日，她加班到深夜才回家。
回家發(fā)現(xiàn)嚴以律還沒有睡，日日和夜夜兩個也沒有睡。
嚴以律一手抱了一個，慢吞吞和孩子們在講話。
“放假就帶你們回去看外婆?！?/p>
“不要哭了。男人哭起來不好看?！?/p>
“媽媽會擔心。你們要學會體諒照顧媽媽。她生你們已經(jīng)夠辛苦了?！?/p>
“……”
那一刻，烏淇淇看著那個燈下眉宇溫柔的男人，忽然眼熱鼻酸。
如同他自己說的一般，他害怕自己不是一個好爸爸。
在表面，他也一直是冷冷淡淡。
但其實，他在慢慢變成一個好爸爸，一個好丈夫。
日日和夜夜三歲的時候，兩個孩子的性格已經(jīng)很明顯了。
雖然是雙胞胎，但日日明顯要鬧騰一些，天生笑臉，見到任何人，哪怕是一只貓都是喜笑顏開。
這讓二黑煩不勝煩，但喵爪不打笑臉人。
每次被強迫抱腰的二黑，喵爪揮舞起來之后，仍然是肉墊緩緩落地。
相比日日的鬧騰，夜夜就安靜多了。
幾乎惜字如金。
有一段時間，烏淇淇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不會講話。
她和嚴以律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嚴以律表示很淡定。
“放心，我的兒子不會是啞巴?！?/p>
但最后，兩人還是安裝了監(jiān)控。
畢竟在這點上，嚴以律及其專業(yè)的。
從監(jiān)控錄影看來，夜夜的確是講話。
不但講話，還特別能照顧日日。
雖然是弟弟，但看到哥哥搖搖晃晃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是能一把把哥哥拎起來，放到一邊安全位置。
烏淇淇：……
嚴以律：……
夫妻兩人把夜夜送到醫(yī)院檢查，果然發(fā)現(xiàn)這小子遺傳了媽媽的天神神力。
不愛說話，還天生神力。
可以呀。
因為夜夜神力的原因，烏淇淇總擔心他會收不住手，打壞小伙伴。
后來，嚴以律還專門請了武術老師，不但教他防身，還教他打架。
夜夜的確是聰明，加上嚴以律的指導，可以說是同齡人中的戰(zhàn)斗機了。
不過因為媽媽的尊尊教導，他倒不是飛揚跋扈欺負人，只是在周圍人欺負到了日日的頭上來，他才會出手。
兩人上幼稚園的時候，有一天，日日臉上掛彩回來。
烏淇淇問清楚原因后發(fā)現(xiàn)是和大班的孩子有了口角。
別看日日平時一副笑嘻嘻的臉，出手倒是又狠又準。
加上旁邊不是善茬的夜夜，兩人混合雙打，很快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得知對方比日日受傷更重之后，烏淇淇這顆操心的老媽子心又放下了。
好像看著人家小胖子鼻青臉腫的樣子，還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受害者。
不過，后來對方的家長還是來找過烏淇淇的麻煩，不知道被嚴以律怎么解決了。
晚上，她又聽到父子三人在開始議論這件事情。
嚴以律：“以后做事情注意不留痕跡?！?/p>
日日：“爸爸，我錯了。”
嚴以律：“對，你是哥哥，錯得最離譜。怎么能讓別人打到你，讓你媽媽擔心。”
日日：“爸爸，你就只關心媽媽擔心不擔心，不管我頭上的包么？”
嚴以律口氣平靜：“男人，這點痛算什么?！?/p>
日日：……
教育完日日，嚴以律又開始教育夜夜了。
“要讓一個人痛苦，多的是辦法，不要停留在表面上。就算是逼不得已要動手，我教你幾招讓人又痛又看不出來的辦法。”
夜夜冷漠小臉：“好。”
嚴以律：“記住在你媽媽面前不要說。”
夜夜：“……”
烏淇淇：“……”
嚴以律的教育方式，烏淇淇也和夏雪吐槽了。
夏雪表現(xiàn)很淡定，“按照你家那壞人的性格，能教出這樣的孩子也正常?！?/p>
烏淇淇還堅持自家小律是絕世好人。
不過看他教孩子手段后發(fā)現(xiàn)，這家伙好像還挺陰險腹黑的。
夏雪白眼快要翻上天了，“你現(xiàn)在才知道么？可惜晚了。崽兒都給人家下了兩個了?！?/p>
烏淇淇：“可是他……其實挺好的……”
可能是濾鏡深，烏淇淇看老公和兒子都覺得問題不是很大。
夏雪白眼都不想翻了。
“你這傻白甜的樣子能維持一輩子也好?！?/p>
烏淇淇有種別樣甜蜜的幸福。
夏雪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院子里玩鬧的兩個孩子，羨慕道：“不過，你這兩個兒子長得真好。你們兩人優(yōu)點全部集齊了。以后估計是禍水了。”
烏淇淇也順著夏雪目光看了過去。
兩個團子一模一樣，一動一靜，一個熱情如白日太陽，一個幽冷如晚間新月。
見到她打量的目光，兩個團子一起仰頭看向她。
她心中微微一動，胸口流竄著滿滿的幸福感。
夠了。這就夠了。
不管未來如何，她現(xiàn)在過得美好。
這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