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得著么!”媽媽白了我一眼,繼續(xù)低頭玩起了手機。
“不是,您……”我急了,最后『啪』的一下,把筷子按到桌子上,雙手抱胸,賭氣的不肯吃飯了。
媽媽嗤笑道:“呦,還耍起少爺脾氣來了。”見我還是不肯吃飯,便說:“行了,逗你玩的。我想改嫁,嫁給誰呀?!?
我差點脫口而出,『嫁給我呀?!坏液美碇沁€在,而且這句玩笑真的很不合時宜,容易出人命。
吃完午飯后,又在這兒賴了一下午。本來還打算蹭一頓午飯的,媽媽說晚上有事兒,直接把我送回家了。
老爸上班,北北在學校,家里只有安諾一人,冷冷清清的。經(jīng)過安諾房間時,發(fā)現(xiàn)門敞開著,屋里沒人,再仔細一聽,衛(wèi)生間里傳來『嘩嘩』水聲,想必是那丫頭正在洗澡。
本來也沒在意,但無意瞧見她的手機放在床上,忽然想起那個不知是否存在的視頻,猶豫了一下,便趁著這大好時機,溜了進去。
拿起她的手機,琢磨了一下密碼。線索也不多,除了老爸的生日之外,剩下的只有我和她共同的生日了。結(jié)果分別試了一下,都沒有開。這就有點難辦了。
就在我苦思冥想之時,身后忽然響起軟軟糯糯的可愛嗓音:“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這聲音我太熟悉了,我嚇了一跳,連忙將手機扔到床上。轉(zhuǎn)身望去,只見安諾穿著寬松的家居服,頭發(fā)濕漉漉的,散開披在肩上,脖頸處圍著毛巾;皮膚又白又嫩,像牛奶似的,少女體香混合著沐浴露的香氣,誘人至極。
“怎么這么快?”畢竟心里有鬼,我竟有些慌不擇言。
“什么這么快?洗澡嗎?”安諾笑著反問。
我輕咳兩聲,想要掩飾尷尬,然后裝作無事的從她身旁走過,打算離開。安諾忽然問了句:“你是在找視頻嗎?”
既然她都知道了,也沒必要裝糊涂了,我轉(zhuǎn)過身來,干脆挑明了說:“對,我就是在找視頻,在哪兒呢?”
安諾拿起手機,說道:“這么重要的東西,我怎么會存在手機里呢?!苯忾_密碼鎖,轉(zhuǎn)身遞到我面前,笑著說:“不信你自己看?!?
我低頭瞧了一眼手機,冷冷的說道:“藏在哪兒了?交出來?!?
安諾笑了笑:“我干嘛要交出來?對我又沒有什么好處?!?
“那你想怎樣?”
安諾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小臉揚起,說:“你先親我一下。”
我猶豫了一下,湊上前去。少女的粉紅色的嘴唇,猶如櫻花花瓣,水潤潤的。
就在我即將與她接吻之時,忽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將她那精致美麗的小臉蛋扭到了一旁,并嗤笑道:“少來這套。”
我轉(zhuǎn)身要往外走,安諾又問:“你覺著我是壞女孩嗎?”
我回頭瞪著她,反問道:“你覺著呢?”
安諾微微一笑,沒有作答。
我冷哼一聲:“你把我們家拆的七零八落,還有臉問我,你是不是壞女孩?”
安諾在床邊坐了下來,雙手按在床上,翹了翹腿,笑著說:“我也沒說什么呀。那不是個誤會嗎?阿姨又沒懷孕。”
說最后一句話時,她的嘴角微微翹起,微笑中帶了十足的嘲諷。我氣地上前一把攥住她的衣領,指著她大聲吼道:“你怎么說我都行,你要是敢侮辱我媽,我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安諾仰著小臉,與我面對著面,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恐懼,笑著問道:“你想怎樣?”
是啊,我能將她怎樣?如果她是個男孩子,我可以打她幾巴掌,踹她幾腳,可她偏偏是個女孩。
僵持片刻之后,我緩緩將手松開,沉聲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這個家已經(jīng)接納你了,你為什么還要毀了它?你就這么恨我們一家人嗎?”
安諾笑吟吟得看著我,沒有回答。
我現(xiàn)在真的很討厭她的這章笑臉,這副清純可愛,猶如天使一般的可愛面容之下,隱藏著一個何等陰險狡詐的惡魔,想一想就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我陰冷冷的說了句:“我們家要是散了,我一輩子跟你沒完?!?
“你會恨我嗎?”
“恨你一輩子?!?
她依舊是那副笑吟吟得模樣,可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竟瞧見她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難過,轉(zhuǎn)瞬即逝??刹还茉趺礃樱叶疾粫傧嘈潘脑捔?。
從這之后,我隔三差五的就往媽媽的住所跑,她不回來,我就在門口等著,也不跟她打電話。來來回回幾次,媽媽實在沒轍了,給我配了把鑰匙,我就更加來去自如了。
這一天晚上,我正在臥室里看書,老爸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站在我的身旁,張了半天嘴,最后猶猶豫豫的問道:“你這幾天是不是經(jīng)常去你媽那兒?”
“嗯。”我沒有隱瞞,點頭承認。
“你媽……最近怎么樣?。俊崩习衷谖疑砗蟮拇采献隽讼聛?。
我撓了撓臉頰,想了想,說:“我媽過得不怎么好,整個人憔悴的不行。也吃不好飯,瘦了不少。”
老爸臉上閃過一絲心疼,沉吟片刻,長嘆一口氣,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沒有說出來。
我能理解老爸矛盾的心情,想要媽媽回來,但他心里的那個結(jié),怎么也解不開。
“爸,要不……您要有時間了,跟我一起去我媽那里看看吧。”
老爸的眉頭擰得死死的,唉聲嘆氣了許久,在我左肩上輕輕拍了拍,說了聲『加油』,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這個結(jié),已經(jīng)打死了。媽媽是不可能將實情說出來的,而以老爸的性格,很難看得開的。
我坐在書桌前愣愣的出神,事情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到底是誰的錯呢?是安諾的錯嗎?好像是,又不全是。是媽媽的錯嗎?媽媽一點錯都沒有。是爸爸的錯嗎?錯在當年出軌,生下了安諾?是我的錯嗎?也許是吧……星期天,北北放假回家,聽說我經(jīng)常往媽媽那邊跑,便嚷嚷著要跟我一起去。
我實在被她煩得不行了,就準備領著她一起去,結(jié)果剛要出門,媽媽竟然開門進來了。
我又驚又喜,喊了一聲:“媽,您回來了!”可馬上又覺著不對勁兒,只見媽媽面如冰霜,眼中冒火,身軀緊繃,牙關緊咬,像是一只憤怒到了極致的雌獸。
“媽,我跟哥正準備要去看您呢。”
北北話音未落,媽媽已經(jīng)大踏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掄起胳膊,狠狠地抽了我一個耳光。這一巴掌使足了十成勁,我的臉火辣辣的疼。眼見媽媽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雙秀目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隱隱約約的猜到了媽媽發(fā)怒的原因,心中感到一陣惡寒,下意識的扭頭朝安諾的房間處看了一眼,房門緊閉,沒見那丫頭的蹤影,但爸爸聽到響動,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媽……”我捂著臉,顫巍巍的看著媽媽。
“你別叫我媽!”媽媽憤怒的咆哮道。
北北嚇傻了,她從來沒見過媽媽發(fā)這么大的火兒,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老爸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愣愣的看著我們。
媽媽瞪著我瞧了片刻,對我說:“跟我進來。”
隨著媽媽來到了我的臥室里,房門『砰』的一聲摔住。我已經(jīng)做好了挨打的準備,身子本能的往后縮了縮,低頭抬眼,小心翼翼的看著媽媽。
媽媽掏出手機,翻出一段視頻來,畫面里我一副惡人樣,將安諾壓在身下,在少女的哭泣聲中,強行將肉棒插進了處女蜜穴之中。
我的腦子里嗡嗡直響,這個視頻竟然真的存在。
“您……能聽先聽我解釋嗎?”我怯生生的望著無比憤怒的媽媽,一時間慌亂如麻,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媽媽放下手機,抬手對著我的左臉又是一巴掌,惡狠狠地瞪著我,酥胸劇烈起伏,喘著粗氣,沉聲問道:“你想解釋什么呀?視頻里的人是不是你?”
“是……是我。”我的聲音低的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那你還想解釋什么呀?解釋你為什么……”媽媽發(fā)覺自己的聲音很大,怕被爸爸他們聽見,話說到一半便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我的臉頰又紅又腫,火辣辣的疼,皺著眉頭,委屈巴巴地解釋道:“是她勾引我的。那時候我也不知道她是我妹妹呀?!?
“你是魚呀,一釣你就上鉤!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呀!你還知道什么呀?”媽媽氣的臉頰通紅,脖頸處的青筋都蹦了起來,指著我,咬牙切齒的說道:“對你妹妹下手,你連你媽都敢……你可真是膽子大的都沒邊兒了!”
媽媽氣的四下里尋找,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趁手的工具,最后干脆把高跟鞋脫了下來,光著一只肉絲美腳,握著高跟鞋,用鞋底在我腦袋上一頓猛打狠抽。我疼的『嗷嗷』直叫,卻沒換來媽媽的心慈手軟,反而越打越用力。
媽媽一邊打一邊罵,直揍了我十幾分鐘,這才停下手來,摸了一把額頭的汗珠,氣喘吁吁的瞪著我。
“凌小東,你是想把你媽逼死,是不?”
“沒有?!蔽椅嬷X袋,帶著哭腔哀求道:“您先消消氣,您先讓我把來龍去脈說一遍,行不?”
媽媽一只腳穿著高跟鞋,一只絲襪美腳點著腳尖踩在地上,手里攥著一只高跟鞋,深吸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你是不打算讓我活了?!?
“媽,您可別這么說。您長命百歲,您萬壽無疆?!?
“你還貧嘴!有你在這兒氣我,我多活一天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說完之后,媽媽穿起高跟鞋,轉(zhuǎn)身打開房門,見老爸和北北正站在門口,正豎著耳朵偷聽,大喊一聲:“閃開!”兩個人嚇了一跳,乖乖的讓開一條路。
媽媽走到沙發(fā)旁,一屁股坐了下來,大聲說道:“凌東海,你過來!”
老爸猶豫了一下,乖乖的走了過去。媽媽瞥了他一眼,冷聲說道:“把離婚協(xié)議書拿過來?!?
“你……你這是……”爸爸有些愣了,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了。
“你不是要離婚嗎?我滿足你的心愿。反正這日子也沒發(fā)過了?!币娎习诌€是站著不動,大吼一聲:“去呀!”
“那個……老婆啊?!?
“別叫我老婆!”
本來老爸是占理的一方,結(jié)果被媽媽這突如其來的一通怒吼給整蒙了,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一時間左右為難,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兩人僵持了半天,北北湊過去,帶著哭腔問道:“媽,您這是要干什么呀?”
“沒你的事。你要么回屋,要么出去?!?
媽媽的聲音里充滿了怒氣,北北嚇得眼淚直往下流,卻又不敢哭出聲來,委屈的咬著下唇,顫巍巍的站在一旁。
我腦子里亂糟糟的一團,想著該如何收場,無意間瞧見安諾站在臥室房門處,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一時間,我心中無名火起,往日積仇涌上心頭,快步走上前去,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掄起胳膊,使足了全身力氣,對著她的小臉狠狠地給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又脆又響,把她嘴角的血都給扇了出來。她側(cè)著頭,捂著臉,一聲也不吭,眼神倔強的看著我。
雖然這一巴掌把我積壓了數(shù)日的怒氣給發(fā)泄了出來,但看著她嘴角的血漬,又有一些心疼和不忍。
我突然來這么一首,把房間內(nèi)的其他人都給弄懵了。沉寂片刻之后,老爸忽然大聲喊道:“凌小東,你干什么呢?”
老爸一邊喊一遍朝我走了過來,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忽然抬起手來,對著我就是一巴掌,大聲吼道:“這是你妹妹!你瘋了你?”
媽媽見我被打,沖上前來,對著老爸就是一巴掌,大聲道:“凌東海!你憑什么打我兒子!”
老爸激動得臉紅脖子粗的,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著,大聲喊道:“那他為什么打我的女兒?”
“你也知道那是你的女兒,你自己的女兒!”
老爸瞪大了雙眼,咆哮道:“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誰的?”
“我不告訴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的。你不是要離婚嗎?離呀!”
沉寂了片刻,老爸扯著脖子大吼一聲:“離!”然后快步走進臥室,找出離婚協(xié)議書,『啪』的一下,拍在了茶幾上。
媽媽想都沒想,走過去拿起筆,唰唰唰的簽上了自己的姓名。老爸猶豫了一下,瞧了媽媽一眼,見她表情決絕,面色冷峻,一咬牙,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當兩人簽完之后,這才意識到,他們的婚姻,已經(jīng)完了。兩人相互看著對方,誰也沒有說話。我站在一旁,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甚至都沒有時間上前阻止。回頭瞪著安諾,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安諾將手放了下來,輕輕舔去嘴角血漬,臉頰又紅又腫,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絲毫勝利的喜悅。
房間里除了北北的哭聲之外,其他人都默不作聲的待在原地。良久之后,媽媽忽然開口說道:“小東和北北跟我過,給你們父女騰出空間來?!?
“隨你便?!崩习掷渎曊f道。
“媽……爸……”北北委屈的哭喊道。
媽媽起身說:“哭什么哭,收拾東西,跟我走?!币娢覀儌z都不動,大喊一聲:“去呀!”
北北嚇得身子一抖,呆愣了片刻,轉(zhuǎn)身走到我的身邊,哭著喊了一聲『哥』。
我在她頭上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柔聲說道:“收拾東西去吧?!?
我回到房間里,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以及一些復習材料,然后走出了房間,見到安諾依舊安靜的站在那里。我哼的一聲,對她說道:“再見了,妹妹~!”
我故意將『妹妹』兩個字咬的很重。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又沒有說出來。
我走到老爸面前,低聲說道:“爸,對不起。”
“沒你的事兒?!崩习謬@了口氣,張開雙臂,抱住我,輕輕拍了拍我的后背:“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好學校?!?
“爸……”我用力抱緊爸爸,心里一陣陣的絞痛,感覺自己真的太對不起爸爸了。
分開后,老爸低聲叮囑我:“你已經(jīng)是個男人了。從今以后,要由你來照顧媽媽還有北北了?!?
“爸……對不起?!蔽业难蹨I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老爸替我擦了一下眼淚,在我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北北收拾完了東西從屋里走了出來,眼圈紅紅的,不住的抽泣著。老爸將她摟在懷里,鼓勵安慰了幾句,然后望向媽媽,對她說:“盡快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xù)辦了吧?!?
媽媽表情冷漠的說:“明天下午吧?!?
一家人站在客廳里,相對無言。半晌后,媽媽邁步朝外走去,我和北北依依不舍的望著老爸,最后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