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華納,恒星直射點向北偏移,將整片北區(qū)炙烤得熱浪滔天。
銀河陸戰(zhàn)隊訓練場。
塑膠跑道散發(fā)著灼燒后的氣味,周圍的鐵絲護欄如同被曬焦的荊棘,歪七扭八地佇立在一邊。
一整個連的士兵齊刷刷地保持俯臥撐的姿勢,手掌貼在滾燙的跑道上,呼哧呼哧喘著氣上下起伏。
隨著士兵們揮汗如雨地動作,空氣中alpha信息素的味道逐漸濃郁。
菠蘿啤味的、鹵煮味的、火鍋味的,甚至還有個螺螄粉味的,亂七八糟地摻雜在一起,連掃地的大叔都捂著鼻子遠遠躲開了。
傅思衡卻絲毫不受影響,淡定地繼續(xù)報數(shù):“四百六十七、四百六十八?!?/p>
他的聲音冷冽攝人,在躁動炎熱的環(huán)境中,猶如一股清泉流入眾人的耳中。
刺目的光芒下,他穿著深藍色作訓服,領(lǐng)口一絲不茍地扣緊。腰間的武裝帶收攏,勾勒出細窄的腰線,右側(cè)懸著一根纏繞在一起的教鞭。他雙腿筆直修長,腳下踩著一雙黑色高幫戰(zhàn)靴。
深色軍帽下,露出些許銀白色的碎發(fā),帽檐遮住了部分面容,只看得見漂亮的下頜弧度。
“四百九十九,五百。停?!北〈絼恿藙?,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
一個簡單的“?!弊郑妥屗衋lpha紛紛松了一口氣。
“媽的,終于結(jié)束了?!?/p>
“老子手都要廢了,操!這是我今年搞過最累的‘熱身’!”
“快聞聞,我手上是不是有烤肉味?是不是?”
傅思衡微微揚起下巴,看了眼以為解放了的眾人:“我讓你們起來了?”
他的臉頰瘦削白皙,面容明艷矜貴,偏又生了雙灰藍色的厭世眼。在不茍言笑的神情下,顯得格外禁.欲高冷。
按理來說,這應(yīng)該是一張會讓無數(shù)alpha為之瘋狂的面孔,就連帝國當今最紅的流量明星,那氣質(zhì)都趕不上他一分。
但當他抬頭說完這句話后,所有alpha的臉色都瞬間變得慘白。
負責督查的連長在旁邊一邊抹汗一邊痛罵:“少校今天親自來訓你們,你們還不知道感恩!磨嘰什么,還不趕快繼續(xù)!”
傅思衡冷漠道:“第一排第三個,第五排第四個和第七排最后一個,剛才的不標準動作超過十個。全體準備,平板撐兩百?!?/p>
alpha們聞言連吱都沒吱一聲,全都神色各異地趴了回去。
感恩?感恩個屁?。?/p>
整個陸戰(zhàn)隊誰不知道,傅少校帶兵是出了名的嚴厲。曾經(jīng)有次他帶的一個班,因為早訓的時候有個人抱怨了一句,他就讓整個班加訓了一個禮拜,天天在訓練場練到半夜十二點才吹哨。
別看人家長得好看還未分化,其實早已經(jīng)威名在外了。
眾所周知,陸戰(zhàn)隊最年輕的少校有兩寶。一是曾蟬聯(lián)機甲指揮冠軍,帶領(lǐng)銀河戰(zhàn)隊把華納戰(zhàn)隊殺得片甲不留,這也是盡管士兵們怨聲載道,卻不得不服他的原因;
二是他還未分化,方便了追求者行事,AO通吃。
連隊里總有那么幾個不怕死的,比如說第一排第三個黑皮膚alpha。
在所有人都趴下時,只有他還吊兒郎當?shù)卣局?,嬉皮笑臉地說:“少校,你就讓我們歇會兒嘛,哪有熱身搞這么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馬上就要上戰(zhàn)場呢?!?/p>
他們這批都是新兵,黑皮卻仗著自己有點小背景,已經(jīng)覬覦傅思衡好幾個月了。
雖然大家都清楚,傅思衡一定會分化成頂級alpha,但他的alpha追求者從來就沒少過。
用他發(fā)小師遠洋的話來說,可能是因為華納吊大無腦的alpha實在太多了,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傅思衡有多討厭被同類追求,縱觀他把多少alpha追求者揍進醫(yī)院就知道了。大學的時候,他父親為此沒少被老師請去談心。
“你覺得累?”傅思衡看向他,開口道。
旁邊的連長一聽他這語氣,就知道大事不好,趕緊想勸阻:“那個,傅少校,這孩子不懂事……”
傅思衡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他立馬立正噤聲,大氣都不敢喘。
整個訓練場鴉雀無聲,安靜得只聽得見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
黑皮卻覺得渾身的細胞都興奮了起來,連聲音都有點不穩(wěn):“當然累?。∩傩?,我也是怕你一直站在這兒,都要被曬黑了。這么白凈的皮膚,曬得和我一樣可就不好看了?!?/p>
他的言語中帶著一絲不知天高地厚的調(diào)戲,惹得周圍響起一片吸氣聲。
連長差點被他氣得兩眼一翻厥過去,剛要開口怒罵,傅思衡便先他一步道:“這么怕累,不如回去歇著?!?/p>
他的聲音散漫冷靜,透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疏離感。
他一邊說話,一邊緩緩從腰間抽出教鞭。骨節(jié)分明的右手握住把手,利落地一抖,長達兩米的教鞭猛地抽打在塑膠跑道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巨響。
“一排三號,出列?!备邓己夤雌鸫浇?,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如果你能從我手下躲過一鞭,立刻就可以回宿舍休息?!?/p>
連長早在看見他摸教鞭的時候,嘴巴就合不上了,士兵們開始小聲議論。
“操,就是那根鞭子,上個月把李俊抽的在醫(yī)院躺了三天?!?/p>
“好嚇人!老黑怎么他媽這么莽啊,聽說之前還一直騷擾少校。”
“真是瘋了,仗著自己是二代唄?!?/p>
黑皮撩了傅思衡幾個月,全都被他視而不見?,F(xiàn)在見他終于愿意搭理自己,差點就開心的蹦起來了。
挨鞭子算什么,那可是傅思衡抽的鞭子!
連長簡直快要崩潰了,一邊是整個陸戰(zhàn)隊最難惹的主兒,一邊是多年老友托他照看的兒子。這要是打出個好歹來,他豈不是討了個里外不是人!
眼看著黑皮不知死活地走過去,連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正在他打算沖上去說情時,突然從跑道上跑來了一個士兵。
那人風風火火地敬了個禮,喘著氣道:“傅少校,元帥請您過去一下。”
傅思衡動作一頓,轉(zhuǎn)頭略帶不悅地說:“我在練兵。”
士兵說:“元帥讓您暫停訓練,說是有重要的事找您?!?/p>
傅思衡皺了皺眉,還是道:“知道了。”
銀河陸戰(zhàn)隊的軍規(guī)之一,堅決服從上級指令。即使他現(xiàn)在身處戰(zhàn)場,上級的一句話,也能讓他放棄一切撤回來。
他將教鞭收了,對黑皮道:“你叫什么名字?”
“報告教官,我叫宋曉!”黑皮眼睛一亮,大聲說道。
連長很想反手給他一巴掌,心里覺得這蠢東西真的沒救了。得罪了上級,還不忘報上自己的大名。
傅思衡看向連長,淡淡地說:“訓練結(jié)束后,到我辦公室來一趟?!?/p>
連長:“……是?!?/p>
見他轉(zhuǎn)身跟著士兵走了,連長立即給宋曉的腦袋開了瓢,邊敲他邊罵:“你他媽是個傻逼嗎?!他是什么人,你也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