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注意到一只孤苦伶仃的手獨個兒漂浮在一盞玻璃容器中,它被防腐液浸泡泛出蠟樣的光澤,青白皺巴,五指指甲剝離,手腕斷裂處參差不齊,像是徒手薅下來的。
伊萊認得它,它來自那個在酒吧里給他下藥的誘.奸者。
變態(tài)型人格大多有其固定的行為模式,伊萊默然分析,思維跳躍過幾個節(jié)點,詢問道:“既然您與我同樣,是一位道德敗壞、目無法紀的瘋子,那么您制止我對埃布爾.瓊斯使用酷刑,是因為您不愿收藏一團由***絞成的肉醬嗎?”
“不,我不介意這個問題。”夏佐神情真摯,“我介意的是人體的某些器官具有相當豐富的神經(jīng)與血流供應,在瓊斯先生已身受重傷的前提下對他施加那樣的酷刑,他因極度痛楚與大量失血原地斃命的概率很高,我不能承受這樣的風險… …”
伊萊揚了揚眉梢,滿面狐疑,連自己也不大相信地問道:“難道您不愿我犯下謀殺罪?”
“不,”夏佐的眼神倏然變得執(zhí)拗而陰狠, “我嫉妒?!?/p>
“……”伊萊陷入沉默。
“難道您希望,”伊萊深深吸了口氣,他的大腦供氧嚴重不足,“我像對待瓊斯先生那樣對待您,將您架上絞肉機嗎?”
夏佐咧開一口森白的牙齒,確認他應得的報酬:“您會親手扶著那兒,并為虐殺我興奮不已嗎?”
“……”伊萊再度陷入沉默。
“您今天是來殺我的嗎?”夏佐問,像個莽撞詢問曖昧對象心意的少年。
伊萊字斟句酌,生怕惹他興奮:“不,我只想打折您的腿?!?/p>
夏佐:“所以您寧可殺貧民區(qū)的野男人也不殺我?!?/p>
“……”伊萊的唇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
他忽然想把夏佐的腦袋砸開幫他治治瘋病。
忽然,伊萊從收藏品中看到幾件陳年舊物,他忍不住推算了一下那些舊物的年份,皺眉道:“您原本隱藏得很深,現(xiàn)在卻向我坦誠一切?!?/p>
“你的謹慎與敏銳超出我的預期,”夏佐褒揚道,“我很難不惹你懷疑,不如坦誠一些。”他凝視著伊萊,認真商議道,“親愛的,我愿意為你狩獵,你可以折磨、凌虐那些通緝犯,但不能殺了他們,我知道那會帶給你**,我無法承受那樣強烈的嫉妒煎熬。”他伏在伊萊耳畔,低聲呢喃,“你的**要來自于我……”
伊萊戒備地掠他一眼,不置可否,像是根本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