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好像從喉嚨里嘗到了一絲鐵銹味。
“戰(zhàn)火”開機儀式特別簡陋,唐樓樓站在主演中間一臉燦爛,一身兵服雖然破破爛爛,硬是讓他穿出了陽光的味道。
江越對于這部劇投入了滿腔的熱情,顏槐和涂四季原本是頗有些不以為然的,但是當他們看完劇本后,陷入了深深的震驚。
涂四季嘴都合不攏了:“小士兵愛慕著長官,坎坷的軍旅戀愛?江越你是瘋了嗎,這種題材廣電能審?”
顏槐跟涂四季交換了一下劇本:“你拿的那本是內(nèi)心戲解讀,這本才是正劇,朦朦朧朧的曖昧,讓觀眾自動瞎想?!?/p>
江越淡淡地喝口龍井,表現(xiàn)出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
涂四季粗略地翻了翻,怎舌了:“唐樓樓一出道就是以基佬的形象……這待遇真是?!?/p>
顏槐哼了聲:“這下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公司就是一個基佬聚集地了?!?/p>
江越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公司沒什么女藝人,不然我打算拍一部天雷滾滾的豪門虐戀。”
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只聽見門砰地一聲被人踹開。
唐樓樓飽含深情地沖進來:“首長,請允許我向你作最后的告別。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活著回來。”說著帶上一絲屬于硬漢的哭腔,忍著悲痛沖江越跪了下來,執(zhí)起江越的手,滿眼柔情與不舍。
“你干什么?”江越踹開他。
唐樓樓迎難而上:“首長,首長,首長——不——不要推開我——”
江越作勢又要踹上去,只見唐樓樓一個轉(zhuǎn)身,轉(zhuǎn)而面向空氣,張開雙臂大義凜然道:“想動他,先踏過我的尸體!”
湊巧老王正拿著文件要進來,見狀頓在門口,沉默了一下還是走開了。
江越一腳踹在他屁股上,一下子唐樓樓整個人都翻了。
“很入戲啊?!蓖克募竟墓恼?,一臉嘆為觀止。
顏槐想問江越有沒有一絲于心不忍,圖便宜請來的主演如此敬業(yè),但看到唐樓樓一臉被踹的幸福,所有惡毒不堪的嘲諷卡在嗓子里,最終只是略微指點了幾句:“張開雙臂的時候手指可以適當輕微地顫抖,再堅定也敵不過害怕失去他的恐慌?!?/p>
唐樓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小本本把這些話一字不動地記錄下來,小硬漢認真的眉眼里閃過感動的淚花,隨即唐樓樓抬眼,誠懇得像只金毛一般望向涂四季。
涂四季摸摸鼻子,心道我只是個歌手啊喂就算演過幾部片子,也回回都是爛片。但他還是裝成是一個厲害的小師哥,斟酌了幾番道:“哭腔的聲調(diào)偏高了,壓低些?!?/p>
唐樓樓一臉崇拜,低頭猛記。
江越提前警告道:“本少爺只會畫畫,不用看我了?!?/p>
然而這個說著自己只會畫畫的冷酷BOY,最終因為片場人手緊缺,還是進去參演了邪惡的的大反派,坐在虎皮椅子,一只獨眼,腰間別了只左輪,像個高貴的土匪兼山大王。
“我們公司人都死了?”開機第一天,江越作為導演,突然發(fā)現(xiàn)大BOSS居然沒人演,當下怒摔了一把軍槍。
江越一腳踩在凳子上,摔完槍之后拿著手榴彈指著副導演:“你!抬頭看我,我走之前讓你把人物角色都定好,是不是不想活了,缺人還找不著替代的,你吃飯長大的還是□□長大的?”
副導演唯唯諾諾道:“這個,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人來演......”
江越氣炸了,轉(zhuǎn)而面向唐樓樓:“你一人分飾兩角,改劇本!大boss改成男主角的雙胞胎哥哥?!?/p>
正在做俯臥撐強健肌肉的唐樓樓立馬爬起來,站了個標準的軍姿:“YesSir?!?/p>
顏槐實在看不下去了,漫不經(jīng)心道:“漲不漲片酬啊江少?!?/p>
還沒等江越回答,唐樓樓就二缺一樣的連連擺手:“不不不,能夠得到這個機會已經(jīng)很難得了,感謝公司對我的信任,我一定再接再厲不會讓公司失望!”
顏槐眼角笑意閃爍:“依我看江少就很適合?!?/p>
顏槐這番話一出,副導以及一眾主演都向江越投去了審視的目光。發(fā)現(xiàn)這廝雙手叉腰,一腳踩上凳子,手里拿著手榴,滿臉傲然。
江少絕對的,本,色,出,演!
江越一個冷眼飛過去:“都看我干什么,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