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并不承認自己欺負過那崽子，嘴硬道：“本王哪有，分明是這崽子嬌氣不禁逗。”

沈卻拿他沒什么辦法，剛要轉(zhuǎn)身往外走，卻被殿下摁住了肩臂，抵在門板上吻了一吻。

這屋里乳母和婢使們都在，沈卻生怕叫她們看見了，因此臉紅得格外厲害，好在他從殿下肩頭望過去，見著她們眼下都圍在榻邊，沒往這邊看。

“早些睡，”謝時觀托著他后腰，“別憂心這邊，聽到?jīng)]有？”

沈卻不可能不憂心，但這會兒還是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你若熬不住想睡，就遣婢使過來喚我?！?/p>

謝時觀滿口答應(yīng)，先把這啞巴給哄回去了。

到了后半夜，殿下將那些婢使都屏退了，只留了個乳母在外間的羅漢床上睡。

這崽子睡得極不安穩(wěn)，一會兒功夫沒留意，便見他已經(jīng)橫在那被褥上了，謝時觀怕把他鬧哭了，讓那主屋里的沈卻聽見動靜，又要大半夜地過來探看，因此并沒使壞，只是輕手輕腳地將這崽子又塞回了褥子里去。

緊接著沒多會兒，思來又朦朦朧朧地睜了半只眼：“阿母，我要尿……”

“不能憋嗎？”黑燈瞎火的，熬了這么久，殿下也起了幾分困意，“等天亮了自己去?！?/p>

思來這才發(fā)現(xiàn)今夜躺在身側(cè)的人不是乳母，更不是他的阿耶，而是那“作惡多端”的壞阿爺，他忍著委屈：“可我就要憋不住了……”

謝時觀沒辦法，既答應(yīng)了那啞巴要把崽子照顧周到，便不好食言了，因此便起身抱著這小崽子去找夜壺。

給思來脫褻絆時，殿下才發(fā)現(xiàn)他又發(fā)了一身的汗，于是等他尿完了，謝時觀又去要了盆溫水，不甚溫柔地給這崽子擦了擦身子。

殿下頭一回有了幾分做阿爺?shù)臉幼?，思來被他毛手毛腳地擦疼了，也不敢駁。

思來有些怕黑，平日里都要在屋角點一小盞矮燭睡，今日屋內(nèi)燈燭全讓殿下叫人吹熄了，小崽子有點怕，可又猶猶豫豫地不敢說。

好半晌，他才鼓起勇氣向謝時觀開了口：“阿爺，你抓我的手?！?/p>

殿下沒聽明白：“干什么？”

“牽著思來的手睡……”

黑夜里，謝時觀看不見思來那雙眨巴著的大眼，忍不住輕笑一聲：“害怕?。俊?/p>

他本來不怕黑的，都怪殿下平日里扯謊編妖怪來騙他，嚇得他睡覺都不敢露腳指頭了，生怕被阿爺口中的“床底妖”咬掉腳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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