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臉不紅心不跳:“你耳朵看起來很燙。”
沈卻連忙伸手去摸耳朵,確實是燙的,燒得慌,他手勢比得飛快:“想是叫殿內(nèi)的地龍蒸的。”
謝時觀但笑不語。
下一刻,沈向之輕敲門框,提醒道:“殿下,轎輦已備好了。”
謝時觀于是踏步而動,在路過沈卻的時候,他步子一頓,明知故問:“身上傷可好全了?”
沈卻連忙點了點頭。
“既好全了,今日朝會便由你隨行?!?/p>
直到將謝時觀送到長階下,沈卻心里還在反復(fù)琢磨著他的話,可再怎么琢磨,他也看不出殿下和往日里有什么不一樣的。
至多是多同他說了幾句話,連半點多日未見的生分都沒有。
看來那賊人暫且還沒有將此事稟告給殿下。
盡管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可沈卻仍是放不下心,這賊人現(xiàn)在不揭發(fā)他,以后卻未必,眼下他不知那賊人身份,可對方卻清楚他的一切。
這人的存在就像是顆火藥,不知道埋在哪里,而他周身是火,寸步難行。
他抬頭望著這皇城的天,云消雪霽,天是碧藍(lán)的,日頭卻還是晃眼。
而謝時觀一身絳紫色朝服,拾級而上,長身如松,比任何人看起來都要扎眼。
他真是寧可死了,也不要謝時觀知道他那永不敢宣之于口的隱疾。
第六章
金鑾殿內(nèi)鬧哄哄的,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候在長階下的沈卻巴巴地往上頭望,卻并不見他家殿下的影子,恰好見一個面熟的小宦者從殿側(cè)出來,沈卻與十一忙跟上去,拉住他問話。
這小內(nèi)侍乃是皇帝身邊安公公的膝下人,雖不認(rèn)得十一,但卻認(rèn)得常跟在雁王身邊的沈卻。
雁王府的親衛(wèi)皆有品階,最低也在兵部掛了從七品的官銜,只沈卻因背著奴籍,連個庶人也不如,當(dāng)朝脫奴籍的手續(xù)繁瑣,要王爺替他奔波是不能的,因此此事便一直拖著了。
但那小內(nèi)侍看他一眼,還是恭恭敬敬地稱呼他一句:“問沈大人安,大人尋奴婢何事?”
沈卻抬手比劃,旁側(cè)的十一便低聲替他翻譯:“里頭出了什么事?”
那內(nèi)侍忖了忖,將沈卻拉到一邊,又湊近了與他悄聲:“才剛官家發(fā)了好大的火,摔了幾本折子和茶盞?!?/p>
說完他便將手中裝著碎瓷片的木托盤遞給他看,語氣中有幾分惋惜:“您瞧——上好的建盞呢?!?/p>
沈卻看也沒看那托盤一眼,只急急地手語:“此事與王爺有關(guān)嗎?”
他比劃,十一便替他口述。
“就是因雁王殿下而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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